又是一通感慨,稍后道,&1dquo;我才刚听说你们昨儿到松竹寺去了?可见着寺里那位石子儿当饭吃的和尚?我一直想去会会他,苦无机会。”
毋望道,&1dquo;我们只拜了佛求了签,不曾听说有什么吃石头的和尚呀。”
路知遥点头道,&1dquo;定是慎行嫌那和尚腌臜,故意没同你说罢。人都说他赃臭,可写得一手好字,我是心向往之啊,这样的人,有长处又不拘小节,恁的洒脱,姑娘以为呢?”
毋望谦道,&1dquo;我个闺中女子,哪里懂这些个,左不过人云亦云罢了,只是他有才华又异于常人,世人既心中倾慕,作什么还嫌他赃臭?可见人心俱是不足的,拿他当笑谈而已。”
路知遥闻言眼神一亮,叹道,&1dquo;姑娘确是个有见地的,怪道行哥儿在我面前赞你呢咱们这些人可不是就拿他当玩意儿么。”两厢里缄默了会子,又喝了一盏茶,路知遥起身告辞,临走又道,&1dquo;我到十五再来寻你。”
毋望福了福道,&1dquo;六叔好走。”
路知遥微一颔,摇着勾金的扇子潇洒而去了。六儿从里间擦了地出来,探身看了看道,&1dquo;到底是天子脚下,遍地的才俊啊。”
翠屏笑道,&1dquo;不知羞的丫头,你才见过几个才俊,就遍地的了,可是想小女婿了?一个六爷一个六儿,喊着都像一家子。”
六儿扔了抹布扑将过来,两个丫头又调笑到了一处。毋望净脸洗手,独自往小佛堂去,上了香磕了头,三个铁盆里都化了高钱方退出来,yù往沁芳园去,经过太华亭时听见假山后有吴氏的说话声,才要上前请安,忽听吴氏道,&1dquo;我同行哥儿说net君许给了你家禄哥儿,好兄弟,若行哥问起此事,你只推说不知道,只知你母亲提起来说亲,旁的并不清楚。”
毋望暗自冷笑一声,这二舅母当真用心良苦呢,何必兜那些圈子,直接同她说岂不慡利
又听路知遥道,&1dquo;我妈竟来提过亲?我怎么不知道?”
吴氏讪笑两声道,&1dquo;这不是禄哥儿该说亲了么。”
路知遥顿顿道,&1dquo;禄哥只十八就急着说亲?做哥哥的还没成亲,他倒越过我的次序去了,多早晚轮到他了?”
吴氏又支吾着顾左右而言他,路知遥也不理她,只道,&1dquo;老太太可应了?”
吴氏道,&1dquo;姐儿不愿意,这事便没成么。”
路知遥哼哼冷笑道,&1dquo;原就该这样,禄哥儿人不大,什么风1ang没见过?但凡家里丫头齐整些的,他想方设法都要弄到手,瞧瞧他通房有几个?我是最看不上他那1angdang样的,刘大姑娘给了他岂不糟蹋了。”
吴氏忙道,&1dquo;可不是,我也同你妈说了,不论别的,辈分也不对的,她偏不听,我也没法子。”
路知遥嗤了声道,&1dquo;什么辈分不辈分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原是客气才叫声叔叔的,随了慎行罢了,要娶也娶得,只是不好落在那厮手里。听姐姐的话头儿,行哥儿也动了心思?”
吴氏道,&1dquo;可不是么,他打小就同这个妹妹好,若不是她家里遭难,net姐儿及了笄定是要过礼的,可惜现在不成了。”
路知遥道,&1dquo;你们也忒市侩,人家没了爹妈家产就不成了,什么道理?是娶女孩儿还是娶她父母?”
吴氏道,&1dquo;你们年轻哪里知道利害,只图眼前罢了&he11ip;&he11ip;”
毋望再没了听墙角的兴致了,横竖就是没帮衬之类的,便敛了敛裙幅绕了过去,慢慢往沁芳园方向走,才进垂花门就看见一众丫头也在翻晒衣被,见了她皆福身行礼,待进了正门又往后身房去,老太太歪在榻上气色不佳,毋望请了安靠坐在榻旁,探了祖母额头微有些热,便问边上大丫头怎么了,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1dquo;没什么大碍,每年入秋都要病一场,吃几剂药就好的。你今儿可上过香了?”
毋望道,&1dquo;上好了才过这边来的,这一病要几日才得大安?”
谢老太太道,&1dquo;恐也要十日八日的,我心里也愁,没的误了过节。”
毋望道,&1dquo;还有十二日方过节呢,老太太且宽宽心,定误不了的。”
谢老太太道,&1dquo;再过几姨母们都要来瞧你的,我病在榻上叫她们担心,就是回去了心里也记挂,我没什么给她们的,无非身子好,叫她们没顾虑,如今这样怎么好。”
毋望安慰道,&1dquo;老太太多虑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才刚不是说吃几剂药就好的么,再说姨母们是自己的儿女,母亲病了既不放心就多留几日,岂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