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案上拿起令牌,朝斛律普照丢了过去,&1dquo;下令丞相即刻开匣用印。朕看他是无暇做这个丞相了,若不能理事,早早让贤,令能者居之吧。”
最后印是用上了,可是丞相依旧没有露面,约好的温室一战,自然没有下文了。
她心如死灰,提了一壶酒,坐在廊下对月痛饮。建业上来劝她保重圣躬,被她厉声骂走了。没有人敢谏言,等到上官照上职,才算找到了救星。
&1dquo;陛下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打算忍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他站在她身后,比她更加生气。
她喝得有点糊涂了,叹着气说:&1dquo;都是办大事的&he11ip;&he11ip;”
&1dquo;臣去找他。”
他转身要走,被她拉住了披风,&1dquo;找他gan什么?求着他吗?”她呸了一声,&1dquo;去他的燕相如!”
上官照怜悯地看着她,不懂堂堂的天子,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她背靠着廊柱,呆呆看天上。今天月亮很圆,本该和她在一起的人,现在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1dquo;我觉得他在骗我。”她自bao自弃,&1dquo;要我按捺,也是在敷衍我。他一直觉得愧对源娢,要不然一盆假花,也不会浇上五年。他应付我,因为我是皇帝,他心里真正喜欢的是翁主,不是我这不男不女的妖怪。”
她这么说自己,叫他很不好受。又唯恐她喝多了大肆宣扬起来,忙上前扶她,说尽好话要带她回小寝。她不愿意,抬袖和月亮gan杯,咋咋呼呼喊着:&1dquo;不醉不归。”
他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抱回内寝。她在他臂弯里,直挺挺像条咸鱼,摘下冠随手一扔,扯开了袀玄的jiao领大口喘气。四散的目光对了半天,终于落在他脸上,带着哭腔问:&1dquo;阿照,你喜欢我吗?”
他动作一僵,&1dquo;陛下喝醉了。”
&1dquo;我是海量。”她自chuī自擂着,&1dquo;海量怎么会醉呢,你别小看我。”然后呜咽起来,&1dquo;我好难过,他把人安顿在别业里,我却连门都没有进过。”
他不再理她,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径直把她送上了寝台。人放下后他yù起身,她却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1dquo;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我。”
他脸上一阵红,结结巴巴道:&1dquo;上安&he11ip;&he11ip;安置吧。”
她眼色迷离,酒上了脸,显出异于平常的娇媚来,吃吃笑道:&1dquo;你一直把我当成兄弟,如果早知道我是女的,就不是今天这模样了吧?”
照的眼睛很漂亮,看多了,人也会醉的。她仰在那里,有眼泪滑进鬓角,抽泣着说:&1dquo;你亲我一下,亲完了,我就不和他好了。”
他脑子都乱了,下意识地重复着:&1dquo;不能&he11ip;&he11ip;不能&he11ip;&he11ip;你会后悔的。”
她大着舌头说:&1dquo;怎么?看不上我?连你也嫌弃我?”
怎么可能嫌弃呢,他只是不想让她清醒后更加难过,于是极力安抚她,&1dquo;丞相是个靠得住的人,这两日事忙,明天一定会来看你。”
她哈哈大笑,&1dquo;看他个鬼,让他抱着他的拾柴翁主过日子去吧,老子不要他了!”说罢幼稚地两腿一圈,将他钩住,含含糊糊道,&1dquo;朕今晚点你侍寝。皇帝和侍中朝夕相处,近水楼台&he11ip;&he11ip;还要丞相gan什么!”
第6o章
如果她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说这些话,他可能会受宠若惊,可能会感激涕零。可她眼下醉了,糊里糊涂连自己身在何方都快不知道了,如果他趁虚而入,待她明天酒劲过后,彼此如何自处?
因为太喜欢丞相,才有今天的出格的举动,如果那个人她并不在乎,怎么会失态至此!他了解她,费尽心机把自己武装得刀枪不入,然而终究太年轻了,她对未来感到迷茫。丞相是她唯一可以倚靠的人,倘或彼此、相爱,她便有坚实的后盾;如果他游离了,对少帝来说,失去的不仅是一位爱人,更是半壁江山。
扶微醉得不成人形,酒量再好,架不住伤心。她纠缠不休,他却不能随波逐流,&1dquo;男人嘴上说得光彩,心里还是介意所爱的女人对自己是否忠贞。臣不能让你没有退路。”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1dquo;臣是一介武夫,只能为你卖命,不能在朝堂上护你周全。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等,陛下明白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