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他倒确实是踏实了。杀谁也不会手软,这点他相信,怕的是她抓不准时机,待事qíng不可收拾时才想补救,那就万万来不及了。如今她心意已决,他再说什么她都不愿听,所以由她去吧,大不了最后再受点累,替她善后罢了。
她拱过来,小shou一样挨在他身旁,丞相让了让,&1dquo;陛下当回宫了。”
她撑着脑袋看他,&1dquo;你病了,我想留下照顾你。”
帝王的温存,谁也消受不起,他说:&1dquo;臣这里有人照顾,不敢劳动陛下。”
&1dquo;你是说那个魏女么?”她挑着冠下组缨盘弄,&1dquo;昨晚是我的dong房花烛夜,相父心里难过了吧?所以才找了个魏女来气我,对不对?”
丞相闭上了眼,&1dquo;你想得太多了。”
她喃喃说是吗,凑过去一点,深深吸了吸鼻子,&1dquo;我闻见酒味了,你昨夜借酒浇愁?”
丞相不想回答她,扯起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了起来。可是她在边角上挖啊挖的,不一会儿就把头探了进来,&1dquo;承认自己爱我,有那么难吗?我知道你想说一山不容二虎,但一公一母,从来相安无事。相父,这世上除了我,有谁能配得上你?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些以色事人的女郎,满足于听她们唱小曲儿,吃她们唇上的胭脂吗?”
被窝里空间太小,丞相甚至不敢大口喘息,怕把病气过给她。他掩住口道:&1dquo;陛下把臣看得太高,臣不过是个寻常人。”
&1dquo;一点也不寻常,我喜欢了你好多年,能让我喜欢,你便不寻常。”
她的手攀过来,抚上了他的一边脸颊。他身上烫,她的手相较之下微凉,像一股清泉,淌进他心里去。他别开脸,&1dquo;上别与臣靠得太近&he11ip;&he11ip;”
她不听,&1dquo;就要!我昨夜从聂君那里学了点本事&he11ip;&he11ip;”赖皮地笑笑,很快爬到他身上,在他惊愕的目光里扒开他的jiao领,在那滚烫的前胸上吻了一下。
丞相顿时火冒三丈,&1dquo;陛下!”
&1dquo;嗯?”这一声并不友善,&1dquo;你要反抗,我就拿绳子绑了你。反正你现在病着,未必打得过我。”恐吓一番,见他认命了,她又摆出个温柔的态度来,吻吻他的脸颊,吻吻他的嘴角,窃声道,&1dquo;相父之于我,就如蘸了砒霜的蜜糖,我知道不该靠近,可是心里忍不住呢,怎么办?”
他眼里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被窝里是一方小天地,彼此都挣脱不出去。他不得不听她那些绵绵的qíng话,心里悄然花开,却不能坦然正视,简直比凌迟更令他难受。
&1dquo;相父&he11ip;&he11ip;”她轻轻摇撼他,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1dquo;你何时爱我?给我个期限吧!你都同我做了这么多羞羞的事了,还逃避个什么劲儿呢?”
什么叫和她做了羞羞的事?一直不停亲他的不是她吗?她的吻如星火燎原,要把他烧成灰烬,他向来觉得自己很有定力,原来也抵挡不住她的绕指柔。
他身上热得厉害,脑子有些不清楚了,&1dquo;昨夜&he11ip;&he11ip;谁亲的谁?”
扶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还是介意她刚才扯的那个谎。她轻笑,&1dquo;这个很重要么?”
结果丞相不高兴了,霍地掀开了被子,再也不肯说话了。
扶微坐起来,吐了吐舌头,&1dquo;又生气了?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
他心里纠结得厉害,无奈道:&1dquo;陛下,臣有疾,可否容臣静养?你这样同我闹,被窝里冷得冰窟一样,陛下还指望臣病愈吗?”
她忙为他盖好了被子,端端正正跽坐在一旁,笑眯眯道:&1dquo;那你睡吧,今日朕无事,就在这里守着相父。”
丞相知道,要轰是轰不走她的,只有等她不耐烦了,自己回宫去。然而这位少帝有心计,又极其耐烦,她就这样坐在边上,时不时为他换手巾,然后软软地问他,&1dquo;阿如,你渴么,我给你倒水喝&he11ip;&he11ip;阿如,你冷么,我焐着你吧&he11ip;&he11ip;”
阿如来阿如去,这个爱称实在让他无福消受。丞相终于忍不住打断她,&1dquo;陛下,臣有小字!”
他有小字她是知道的,但自他摄政起,就再也没人把这名字翻出来过。他终归是长辈,那个小字又是文帝手,扶微有忌惮,不得他的允许,不敢随意称呼他。
现在是怎么样呢?他松口了吗?也许渐渐开始认可她的感qíng了吧!扶微心花怒放,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头上,&1dquo;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如淳?”
他放弃了抵抗,认命地点头,&1dquo;总比阿如好听些。”
第44章
朱椽下的帷幕或卷或放,高高低低错落不齐。淡弱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冬日光线不甚qiang,只看见轻轻的尘埃在空气里浮动,chuī口气就能飘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