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有办法,拿袖一扫,扫出了满室的紫檀香。
崖儿啊了声,&1dquo;这是仙术啊!”
他抿唇笑,抬起一手招了招,&1dquo;过来。”
她很快蹬了鞋上去,黑色的衣裳,被雪浸湿了也看不出来,用手摸过之后才知道。他又不悦,&1dquo;你不怕受寒么?”
她说:&1dquo;我心口是暖和的,心里暖着,身上就不冷。”
他叹了口气,替她解开腰带,掀起半面衣袍。忽然想起她没穿小衣,一时尴尬地停住了动作。讪讪调开视线,他解了自己的鹤氅,低声道:&1dquo;我来暖着你。”
崖儿觉得好笑,褪下衣裳,光溜溜钻进他怀里。仰头看他的脸,&1dquo;怎么了?咱们这样又不是头一回,你还害臊?”
他说没有,舌头也不太利索的样子,&1dquo;有些&he11ip;&he11ip;些紧张。”
她吃吃笑,&1dquo;紧张什么?现在才紧张,是不是晚了?”
她身上很凉,身材倒是玲珑有致,但靠在身上,便如一块雕工精细的玉,贴上心窝的一刹那,让他忍不住激灵了一下。他只能尽量环住她,张开五指罩住那窄窄的背脊,试图温暖她。她紧紧依偎他,探过手臂搂住他的腰,害怕碰触他的伤口,只敢在小小的范围内抚摸他。
可是触到了满指的疤,像火烧留下的创伤。想起那白净的皮肤上三道兽爪划过般的狰狞痕迹,当时给她的震惊,比箭伤更大。
&1dquo;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小声问,&1dquo;头一次的时候还没有&he11ip;&he11ip;”刚说完,心里隐约有了根底。
他含含糊糊说没什么,&1dquo;暖和一点没有?”
她沉默下来,隔了很久才道:&1dquo;是为我吧?我闯下了祸,连累你受罚。”
他见瞒不住,便痛快招了,&1dquo;我看守琅嬛不力,受罚是应该的。还好我上头有人,三道天雷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说得轻巧,照伤痕的现状推算,当时伤得应当不轻。她出小兽一样的咕噜声,&1dquo;我做错了很多事,现在想想,如果不去偷图册,就不会害你变成这样。”
他说变成哪样,&1dquo;难道因为我毁了背,你就不要我了么?”
崖儿忙说不,&1dquo;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他仰起一边唇角,笑得有些痞气,&1dquo;如果你不来盗图,我怎么认识你?谢谢你来,让我有机会见识不一样的生灵,让我有理由踏出蓬山。我一直以为自己命中没有姻缘,独活了万年,原本已经不再期待了,没想到遇见了你。”
&1dquo;我是灾星。”她懊丧地说。
他摇摇头,&1dquo;你是我的救星,把我从淡而无味的日子里解救出来,让我知道什么是爱,还有&he11ip;&he11ip;人间极乐。”
仙君是位腼腆的青年,两个人独处时,他脸红的次数要比崖儿多。一旦他眼神闪烁,不敢正眼看她,就引她促狭的心思。她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悄悄治愈了自己的箭伤,这样两厢都便利了。
她牵起他的手,让他温暖她的心房,一双璨如星辰的眼睛望着他,&1dquo;大么?”
他傻傻点头,&1dquo;嗯。”
她嗤地一笑,一手落在他浅浅的腰窝上。再往下,捏了捏,&1dquo;仙君这阵子跑了很多路,都跑结实了。”
他指尖揉搓,气短地反驳,&1dquo;以前也很结实。”
她扬了扬眉,&1dquo;是么?”收紧手臂将他压向自己,感觉那紫藤色的缎裤下有龙昂,她像句芒神般擒住他,细声问他,&1dquo;仙君在人间不是不能动用法力么,为什么可以为自己治伤?把自己收拾得身强体健,你想做什么?”
她的嗓音低低地,像一缕游丝,从耳畔转个弯,游进他耳朵里。他在她指尖战栗,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1dquo;和自身&he11ip;&he11ip;有关的,可以。”
她唔了声,&1dquo;反正规矩都是自己定的,说改也就改了。”她手下缠绵,往来如潮。仰起头,撅起嘴,&1dquo;这个时候该亲我了。”
他神思混沌,她说什么都依言而行。但一心两用的时候,总集中不了注意力。他在稀薄的空气里艰难续命,感受那种流动的,如花开般一瓣一瓣舒展的青春。深夜的心悸不为寒冷,为她舞得利剑,拨得丝弦。
嘶地吸口气,睁开迷蒙的眼看她,她让他想起多年前山中午睡时,在他指间缠绕游走的竹叶青。女人和蛇很像,一样魅艳又清丽,一样冷情又惑人。他没了那身执着,宁愿倒头不起,夜夜张生,常住西厢。只要和她在前一起,永生永世也不会腻。
她支着身子,果然像蛇般游曳,越升越高,将他的头搂进怀里。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他听见她惊喜地抽气,女人都有母性,她看他的眼神充满爱怜,温柔地整理他的,然后蜷曲身子,把脸贴在他额头上。
闭着唇,绵长的鼻音里满是旖旎,他像一块烧红的炭,烙在哪里,哪里便是一个烙印。前几次都太性急,也有恨掺杂,每一次都不纯粹。这次有的是时间,也不怕人来打搅,总能让她欢喜了。
还好,她圆融周旋,微声说:&1dquo;背上好冷。”像水里的鱼,灵活一记摆尾,将脊背靠进他怀里。拉他的手抱紧自己,&1dquo;你要捂着我啊。”他顺着她的曲线调整,山川丘壑都随她,严丝合缝贴在了一起。
游龙扶摇,穿破云层,直达天顶。她蹙眉轻吟,回过头,媚眼如丝瞥了他一眼。
拢起他的右手,千珍万重压在心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依旧觉得难过,只有他的万古长刀横行肆虐,才能让她忘记身在乱世的彷徨。
&1dquo;叶鲤&he11ip;&he11ip;”他纵送之间撑起身,与她交颈,瓮声说,&1dquo;如果能永远山居在此多好,外面的桃花开时,我采来为你做胭脂&he11ip;&he11ip;”
她鼻子一酸,转回身,赧然抬腿搭在他腰间,一手抚上他的脊背。三道伤痕纵贯下来,害她无瑕的仙君坏了品相。贼老天不留情面固然可恨,更可恨的是她自己。她不说,肠子都悔青了,只能紧紧抱住他。一片惊涛骇浪里亲吻那精巧的喉结,舌尖一舔,卷进了唇齿间。
仙君到底是仙君,万年的热情,取之不尽。大概被她先前关于肚子的话题刺激到了,闷声不响,却心沉似铁。她又窃笑,可一遭又一遭的碾压击碎她的笑,到最后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他颓然倒塌,枕在了她胸前。
累极,却睡意全无,仿佛醒着的每一刻都是赚来的。
他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1dquo;我这次&he11ip;&he11ip;如何?”
她慵懒嗯了声,将手覆在龙上,鳞鬣依旧奋张,她惊讶之余大加赞许:&1dquo;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他听了才放心,细想又后悔,&1dquo;先前苍梧城外大战,现在又&he11ip;&he11ip;”
她不以为意,&1dquo;我没那么娇贵,别说一夜两战,就是再来两战也行。打狍子的时候觉得很冷,现在暖和起来了,多好。”抬起眼,长长的眼睫刮在他下颌,&1dquo;你睡么?”
他说:&1dquo;我看着你睡。”展开皱成了一团的鹤氅,替她披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