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回答了两个问题之后。
他指尖忽然在桌子上轻轻点动，轻声道：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棠梨看过去，“……什么问题。”
他倏地又勾起唇角，身子有些随意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你们记者采访的时候，习惯于不看采访对象的眼睛？”
棠梨：“……”
她睫毛微颤，心中已经知道沈让是故意为难她。
二人如今是这种关系，若是默契的避免尴尬，尽量度的解决这个采访也还好，可是他看上去并没有这个想法。
相反。
他还在故意挑刺。
棠梨如他意，视线对上他，唇角绽放起一个笑容。
“那沈总对这次的产品有什么评价吗？”
屋内温度有些高。
还没开始采访之前，她脱下了身上的毛呢外套，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黑色包臀裙。
衬衫完美的贴合着她的身材曲线，尾慵懒的垂在白皙的手臂上，深褐色的眼眸正盯着他看的认真。
沈让视线不自觉的在某起伏处停顿了几秒，眸色越冰冷。
他似乎也在心里面骂了自己一句。
清心寡欲了那么多年，还以为自己修炼出什么境界。
结果一看到她，还是有念头。
见沈让脸色越不好看，棠梨抿了下唇。
这男人怎么回事。
几年不见，倒是越阴晴不定。
就在她想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的时候，沈让这次却配合的回答了她。
他在聊到自己专业问题的时候条理很清晰，逻辑也分明，用词也不会过于晦涩难懂，大部分都是外行人都能懂得话语。
棠梨一遍默默记录，一边忍不住暗想。
六年。
的确可以改变很多。
历经一个小时，这场采访终于结束。
棠梨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觉得像是比平时采访两三个小时都要累。
沈让随手端过来一杯白开水放在她的面前。
男人微微俯身的时候，带着一股好闻的薄荷清味道，掺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如今的他，褪去了少年意气，更多的是成年男人的自持与冷静。
他手指放在马克杯上，俯身动作未变，窗外有细碎的阳光照射进来，眼尾带着淡淡的清冷气息。
他正打算开口，棠梨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刚才由于是在采访，所以手机一直在静音。
此刻就算静音，可是上面的来电显示还是显示着来电人名称。
杜温山。
他对这个名字同样熟悉。
沈让唇角轻轻拉扯开，逸出一丝好听的轻笑声。
“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