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朝爷爷走去,告诉他时间不早了,他喝得太多了,该去休息了。
爷爷只是摆摆手,说待会儿有话要说,现在不能走。
何琰抬起头,嘴角的翕动表明她已经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看爷爷如此坚持的态度那一定是要宣布遗嘱了吧。
“爷爷,您看大家都喝得不少了,再不说怕是没几个人能听见了。”
忽然,她看见爷爷的眼中一亮,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看去,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
他慢慢站起来,朝着那个方向招了招手。
他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纷纷投去目光。
然而大家只是看了一眼,又重回到就桌上,聊起天来,好像来的这人并不特别。
还有人和那人打招呼,特别是沙爷爷,看着还很热情。
而何琰却是心中一暗,她咬着牙看了过去,脸上的笑意差点就要绷不住了。
直到那人走到她身边,她才缓缓开口:“季靖,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又为何在这里呢?”季靖轻哼一声,直接略过了她。
何琰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睁睁看着季靖走到爷爷身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还和旁边的老头有说有笑的。
然后,爷爷就指了指那个空位,似乎是让季靖坐过去。
无数个可能在何琰的心中芽,然后迅成长。
难道季靖认祖归宗了?难道她全都知道了?
何琰双手捏紧,指甲盖都掐得泛白了。
“小琰,愣着干嘛呀。”张罗完一圈的季友林路过她身边,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让她赶紧回去坐好。
她拉住姑妈,假装一脸好奇地问起来:“刚才就想问了,这怎么有不认识的人来?”
“任医生吗?他来问咱家的麦冬的,老爷子一聊挺投缘,就邀请着一起来了。”姑妈笑得很是欣慰,“难得看你爷爷高兴,就随他了。”
照道理,这种场合不适合外人在。
也就是说,这个任医生不过是爷爷的朋友,季靖不过是任医生的同事,顺便来吃个饭而已。
关键时刻绝不能自乱阵脚。就算知道了季靖也是他孙女又怎样,只要季邻海不来,就达不到带着她认祖归宗的条件。
何琰迈出一步,大大方方地帮季靖倒水,甚至还问她菜合不合口味。
就在她坐回自己位子的时候,爷爷终于放下来酒杯,让大家安静下来。
他在季友林的搀扶下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纸。
这纸被叠了好几下,都是折痕,但也因为这颜色,看不出旧。
他的手有些颤抖,眼中也泛起了些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