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都说完了以后，6斐说：“我把表格给你，回去以后你看了再做决定。”
好像长久的、迷蒙的梦境终于醒了。
舒沅在酒店等了6斐几个小时，进门二十几分钟，就被迫从梦境里醒来了。
6斐虽然冷酷，对他却还是算温柔的。
就算分手，他们之间也没有恶言相向的时候，他吵过闹过，6斐保持的态度一如既往。
以前舒沅有多喜欢6斐的这种理智宽容，现在就有多害怕。6斐的心是一块漂亮的石头，失去了，就只会在别的地方出冷硬的光。无论他如何想要把它捡回来全力拥抱，都捂不热了。
6斐有请他离开的意思。
舒沅听得懂，因为元加依就要来了。
他重看了看那件扶手上的外套，转头问6斐：“你们上过床了吗。”
6斐知道他在问什么，也没有要骗他意思，答道：“没有。”
舒沅又问：“那接吻呢。”
6斐的语气很平静：“没有。”
舒沅又“哦”了声，问：“你牵过他的手了吗。”
舒沅这些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哭，只是双眼通红，因为压抑得太凶，连鼻头都是红的。他皮肤白，一旦想哭或者哭过就非常明显，透出一种纯粹的、小朋友才会有的脆弱，让人不忍看到他露出任何难过的样子。
可是，随着6斐的最后一个答案，眼泪便随着舒沅点头的动作掉落出来，迅而凶猛。
6斐的回答是：“牵过几次。”
元加依到房间来时，6斐请他进门后就坐在沙上，很难得地在失神。
房间里有一种咸湿的压抑感，透着悲伤。
桌上的水杯则显示着刚才有人来过。
水杯旁扔着一些皱巴巴的有些湿润的纸巾，用途不明。
6斐接过元加依递过来的手机，说了句“谢谢”，用算不上热络与温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几分钟前，有人崩溃地在他的沙上嚎啕大哭，哭得很丑。
大概，和那天蹲在小区花园的模样差不多。
第18章
6斐第二天的早班机，去别的城市。
与他同行的两名高管见元加依专程早起来送他，在路上调侃6斐是不是终于接受了对方的追求。6斐只说不是，便未继续这个话题。他本来就不太谈论自己的私人生活，所以大家也不介意，何况这一次6斐与元加依相遇其实也是偶然，元加依在这里工作，两人在酒店遇到，只是约在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用餐时，元加依说请求一个机会，只是试一试，期间他不会提任何要求，要是试过以后6斐还觉得不合适的话他会痛快地走。
但元加依送来手机以后，便主动告诉6斐，不用再考虑他说过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