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快走火入魔了:“林宵白勾引你了?”
许啄:“……没有。”
电话那头有东西落地的声音,铛铛,泠泠,像是直接敲在耳鼓上渐渐远去,是久违但非常耳熟的声音。
许啄停下吹风机,抿着唇角道:“多一晚,惊喜准备得更好一些。”
这声音多半把自己暴露彻底了,贺执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老实地答应了许啄的建议:“好,乖乖等我。”
电话挂断回房,林宵白已经飞冲澡结束,正盯着桌上摊开的空白练习册呆。
时针指向十点,往常这个时候许啄应该上床睡觉了,但或许是林宵白的背影看起来太过可怜,许啄想了想,还是把指尖从床梯上移开,轻声问道:“题不会做吗?”
林宵白迟缓地抬起头来,露出了被他没吹干的头打湿的书页,惨不忍睹。
许啄扫了一眼,似是无意道:“关关这一页也被水打湿了,但她之前写满了字,很生气。”
提到心上人,林宵白无神的瞳孔似是亮了一瞬,但很快又灭了下去,跟劣质电灯泡似的。
他觉得自己被拒绝了,虽然之前已经有过此等预设,但还是失落。这失落来势汹汹,甚至让他暂时没了再次靠近她的勇气。
高二一班的门口,食堂,操场,突然就少了那么一个远视的聒噪男孩。
如果从来都不喜欢,应该会很轻松。
但许啄想起关关偶尔在听到什么声音后不自觉回头,愣了一下又佯作无事的模样,总觉得林宵白好像难过得太早了。
不过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虽然关关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许啄并不会予以过分插手,只在今早若无其事地提醒过那么一句,林宵白好像生病了。
关关问他什么病,许啄说不知道,心里却在回答:相思病。
方才在电话里讲到这件事,贺执笑了好半天才说:“园园,你变坏了。”
是吗?可能是吧。
林宵白还在失神,就这么个状态,明早考语文他估计能现场写一本《夏至未至》出来。
那个女孩,教会我爱。
那个男孩,是个狗日的王八蛋。
好歹做了半个多月的室友,为了自己的生日,贺执也不知道折磨了人家些什么。
许啄想了想,走到宿舍中间的那张公共桌前坐了下来。
“聊聊吗?”
林宵白有气无力地把转椅滑了过来:“聊什么?”
这可真是难题,许啄长到这么大,只主动和许偲贺执开启过话题。
他的目光落在玻璃板下压的那只夏日的蝴蝶结,思索半晌,轻声问道:“执哥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