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这方子是沅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该怎么处置也得沅昭说了算,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两人愣住,而后点头。
沅昭摊手,“那么值钱的方子,我又不傻,难道就白给了族里?”
听见她这话,冯大山长长舒了口气,后怕的拍着胸脯,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哎哟可吓死我跟你娘了,我们还以为昭昭你脑子进水了呢?”
沅昭:“……”
算了,到底是亲爹。
深呼吸几下,沅昭解释:“三丫被族里关进罪室后也不安生,一直谋算着想要出来,从这些天的流言你们也能猜到。”
“里正家的四婶婶更是性子大变,胡言乱语说三丫被河神附身而不是所谓的水鬼。”
“如果不第一时间阻止,三丫对老宅之人恨之入骨,等她从罪室出来后,又担着河神的身份,我们冯家岂还能在青山村立足?”
冯大山和冯友光父子面色一肃,沅昭这话说得挺有道理,但是冯友光却不是全然信了沅昭这一面之词,“三丫还能让她爹娘不好过?”
沅昭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大哥冯友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也不知道脑子到底咋长的?
“大哥,三丫是三丫,她爹娘是她爹娘,我们是我们,哪能混为一谈?再说都分家了,你难道还没看清楚二哥三哥到底是什么人?”
二房冯友宗还知道作秀孝顺,三房冯友耀和陈氏那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恶心人。
一个心里奸,一个面上毒。
冯友光话头一下子哽住,脑海里又浮现出分家那天的事情来。老二老三确实跟他这些年了解的不大一样,像是私底下长了张别的脸,如今分家撕开了面上那张,底下那张就开始冒出来。
“三丫应该不会做的那么绝。”说到底都姓冯,冯友光道。
沅昭见他还一根筋,反问道:“那你看看我。”她指着自己,“三丫要是不那么绝,她能把我这个亲小姑推下水?她能在六岁那年大嫂挺着大肚子的时候故意往她身上撞?”
就这一桩桩的恶事,水鬼都没她能造。
冯友光没话说了,安静下来。与其说他不相信三丫会做得那么绝,倒不如说他不信三丫能有那本事让冯家不好过。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难道族长和里正会听三丫的瞎话不成?
冯友光的表情变化很明显,沅昭摇摇头,她猜出了冯友光的想法,无非就是没把杀手三丫放在眼里。
“大哥,三丫还是个孩子没错,但你别忘了三丫后边还有二哥和二嫂呢。”这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冯友光面色一怔,而后蹙起眉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冯大山在一旁晃着脑袋听俩人说话,最后下了个结论,“既如此,那就千万不能让三丫从罪室里面出来。”
月上枝头时分,三人回到冯家,沅昭粗粗洗漱一番爬上床。
冯大山和冯友光父子俩却没像她那么心大,各自把在山上遇到的事情说给了媳妇听,而后又讨论了一番三丫的事情,最后决定这几天得时刻盯着罪室和二房的动静才行。
拿到了最关键的一位药材,沅昭开始着手配置消睡散。
冯友光担心家里边的事情,这些天有村邻上门喊他结伴去镇上找活计也没应,留在青山村以防意外。
那日之后,青山村面上更加热闹起来,村邻们聚集的时候日日都要提起里正家中了邪术的老四媳妇儿。
老四媳妇儿被婆家人用麻绳捆起来堆在柴房里边,连亲生的儿子闺女都只敢隔着柴房的窗户每天见一见。
据和里正家挨得比较近的村邻说,每每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听到远处传来不知名的哭嚎。大晚上的怪渗人,吓得都不敢去如厕,生怕被黑夜时潜行的邪鬼给盯上。
一连几日,冯友光盯着罪室那边的动静报给家里人,“听说老四媳妇儿中了邪术后被绑在家里,我已经好几日没见有人去罪室那边给三丫送饭了。”
沅昭边吃饼子边思考,这应该是族里和三丫的谈判不怎么顺利导致的。不过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不了多久,杀手三丫不会轻易亮出她的底牌,而族长和里正也不能就这么将人饿死。
看来她必须要尽快配制出消睡散来才行。
消睡散服下后没什么明显的感觉和反应,非要说的话就是精神倦怠记忆力迟钝,但这对于处在饥饿虚弱状态下的杀手三丫来说更加不容易察觉。
然而出乎沅昭的预料,隔天下午,族长和里正就等不及,带老四媳妇儿到了罪室。
据前去围观的冯友光说,“三丫不同意给老四媳妇儿解开邪术,她有个条件,就是必须让她从罪室里面出来。”
沅昭黑沉着脸色,消睡散还差几个步骤就能完成,而这时候杀手三丫却从罪室里面出来了。
现在只能庆幸那豆腐方子还没完全交出去,她手上也不是没有筹码。
据系统推算,杀手三丫手上的灵泉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沅昭将配制到一半的消睡散收起来,微微眯起眼睛,或许她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趁机加把火。
三丫被放出罪室得以重见天日。但回的地方却不是二房的家,而是里正家。
沅昭也是第二日才知道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