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开始认真起来,“我想着,房子咱就不分了,叫二房三房搬出去,宅基地的钱肯定得从公中走。家都分了,我也不在乎那点银子。反正该咱们昭昭的我是一点不能少。”
“分出去以后,昭昭采药的事情就不用在家里遮掩了。而且以后二房三房的糟心事也轻易传不到咱们这边来,昭昭以后吃香喝辣他们也瞅不见。”
“我现在可是怕了二房三房,尤其二房,三丫差点就让咱昭昭没命了,关她进罪室我都觉得不解气,我只恨没有亲手打她一顿!”
冯大山默默听着,牙疼地咧嘴,“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柳氏皱着脸,“不到十二两,买宅基地花十多两族里出一半的钱,剩下六两我给昭昭留一两,咱俩剩二两以后也是昭昭的。分给三房就是一房一两。”
也就是幸好沅昭这次落水没有大病,否则又要花费一不小的银钱。
冯大山不停拍着大腿,十二两就是他和柳氏攒了一辈子的钱,增增减减的,最后到了分家还是这么寒碜。
“分吧。”冯大山最后答应下来。
不过分家不是立马就能分的,冯大山松了口以后,抽了一天农闲的时候去族长和里正家坐了会儿。
三房冯友耀的媳妇陈氏去小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里正儿媳也恰好过来,凑近了拍了拍陈氏的胳膊,“我出门前见你公爹去咱家了,听着像是在商量买宅基地的事情。”
陈氏拧眉想了想,想到什么突然睁大眼睛,表情欣喜若狂,“真的?”
里正儿媳咳嗽一声,“我也不清楚,只随便听了一句。”
不过陈氏却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加快动作草草洗完衣服转身就往家跑。
但是却被里正儿媳拉住,陈氏疑惑,“还有别的事情吗?”
里正儿媳眼神闪躲,吞吞吐吐了半天,见周围没什么人离得近,这才小声问道:“那个,我听说你家小姑子和三丫同时落水,为什么就没有人怀疑你小姑子被水鬼附身了?”
陈氏闻言脸色一变,打开里正儿媳的手,恶声恶气道:“说什么呢你?你才被水鬼附身呢!”陈氏挣脱开,急急忙忙回家,路上还不满地嘀咕,“这种事情是能乱说呢吗?”
要是让那死老婆子知道,还不得撕烂她们的嘴?
里正儿媳吃痛地捂着手背,震惊的看着陈氏气哄哄离开的背影,恼羞成怒地骂道:“活该!有眼不识泰山,把活神仙当成恶鬼,我等着你们家倒大霉!”
里正儿媳抬头看了看天色,想到自己还没有给活神仙送饭,也顾不得还没洗完的衣服,急匆匆跑回家拿上屋里的点心往罪室去。
沅昭和春草几个又挖了一筐的草药,下山回家正好碰到神色慌张的里正儿媳路过她们。见她手上还攥着一个油纸包,大宝眼睛珠子定在上面,吞着口水道:“婶子手上拿的肯定是山楂糕,前几天我听里正的孙子说的。”
绿芽不解,“没看错的话,婶子是去罪室给三丫送饭的,她拿着山楂糕做什么?”
沅昭盯着里正儿媳的背影,眯着眼睛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家门不远的地方,沅昭看到冯家后墙根处她三哥和三嫂俩人埋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激动地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不过扭头看到沅昭他们,陈氏惊慌一瞬,而后扬起笑容迎上来,“昭昭挖草回来了,快进屋吧,咱家马上要吃饭了。”
她瞥了眼用沅昭背后用大叶子遮住的竹筐,想到后院堆积的干草,出声对沅昭道:“昭昭,家里的鸡不吃这些野草,后院已经晒了一堆,也就烧火有点用处。三嫂看,昭昭你以后还是别去上山了,不如在家里歇会。”
陈氏真是不懂沅昭的想法,明明身体就不好,干脆就安生点在家里待着不行吗?非得去山上疯跑,而且沅昭一动弹她吃得就多了,上回她还见婆婆柳氏从镇上回来多买了一斤面粉呢。
沅昭闻言立马抬头警惕地看着陈氏,“三嫂,你没给我动后院晒着的东西吧?”那可都是她的辛苦钱,要是被陈氏一把扔进火里烧成灰,沅昭誓她会找陈氏拼命的!
陈氏被这眼神看的一愣,下意识摇头,“没有没有。”今个又不是她做饭。
知道她没动沅昭也没有放心,家里可还有个小王氏呢,沅昭得到答案加快脚步往家里去,径直到后院去看自己的宝贝草药还在不在?
哪想到,正好就碰到有人祸祸她的辛苦钱!
“你放下!”沅昭高声喝止小王氏正在摧残她辛辛苦苦炮制的草药的动作,“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沅昭看到一旁泥地上散碎的草药末,简直火冒三丈,特爷爷祖宗十八辈的,那可是她辛苦一个月攒下来的草药!
小王氏被沅昭这一声吓得一哆嗦,手足无措眼泪唰一下就冒出来,她手一抖,又沥沥拉拉撒掉不少草药。
沅昭急得跺脚,一声尖叫响彻冯家,“娘——!”
听到声音的柳氏立马从前院跑过来,“昭昭,昭昭,娘来了!”柳氏到了后院见到沅昭气得脸蛋通红,眼睫毛都挂上了泪珠,顿时心疼得难受,“娘来了,昭昭。”
沅昭气到不行,她现在头晕脑胀,刚刚小王氏手抖的那一幕无数次在脑海中回放,沅昭觉得她这具身体就算没病也得给气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