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我可不同意啊,我要是不喜欢,天天看着他多难受?那得难受一辈子呢。”安柠不以为然,“再说了,王哥您也不是啥成功案例,就别给人传授经验了。”
王哥笑得喷了一[kou]烟:“小丫头片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笙再次见到裴晏行,是飞行拍摄的时候。
王哥架好三脚架,装上长焦镜头,今天的主角是飞行员和飞机,她不必出镜,只是来跟王哥学习拍摄。
王哥是专业摄影师,余笙跟他比起来,不过是个半吊子。
“你看这边,看好这个参数……”王哥一边调整一边跟她讲解。
余笙听得很认真,直到机场跑道出现两抹鲜艳的蓝[se]。
今天拍摄双机编队。
余笙定定地望着那边,裴晏行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但距离太远了,她知道是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他和另一位飞行员都上了飞机,两架黑[se]战鹰在宽阔的跑道上,蓄势待。
裴晏行远远看着绿[cao]坪上的人影,在阳光下只有米粒那么小,他唇角勾了一下,手握住[cao]纵杆。
“1号,o2准备完毕,请求滑出。”
“可以滑出。”
黑[se]战鹰在跑道上加,然后仰头冲上天空。
这种表演飞行对他们来说比平时训练简单,裴晏行和邢剑涛也是闭着眼睛都能默契满分的老搭档。按照之前说好的,即兴表演几个机动动作就行。
上升至目标高度后,邢剑涛调了调频,跟他说话。
“回头好好谢谢我啊,今儿这趟褚原为了跟你抢,就差去老李家当牛做马了。要没我帮你极力争取,现在在余记者面前大展雄风的就是他褚原。”
裴晏行轻嗤了声:“大展雄风,他也配。”
“别那么瞧不起人家,好歹也是差点拿了金头盔的,你以为你那次赢了他,以后次次都能赢他?都知道他铆足了劲儿跟你比,背地里下功夫呢,你把他当个人吧。”邢剑涛看他一眼,继续说,“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他老往招待所跑?”
无线电那边没搭腔,但邢剑涛听见男人呼吸顿住的声音,叹了叹:“论飞行呢,你俩都是尖子,输输赢赢的很正常,上了战场都是兄弟。不过要说这追女孩儿,输一次可就没下次了啊,你自己小心着点儿,别被人捷足先登。”
“知道你最近忙考核,时间上吃点儿亏,没事给人家多微信聊聊天,先稳住。”邢剑涛给他支招,“听说那边还没加上呢,你得把握你的优势。”
无线电静默几秒后,终于传来裴晏行的声音:“o1,我降高度了。”
邢剑涛一愣:“你干嘛?”
裴晏行把频率调至塔台:“1号,请示低空通场。”
“允许低空通场。”
裴晏行嗓音凉,继续问指挥员:“1号,o8通场的极限数据是多少?”
o8是褚原的呼号。
塔台那边顿了一刻,沉声问:“o2,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裴晏行紧蹙眉头,语气却云淡风轻地,“配合记者同志完成任务。”
战机在他的[cao]纵下如箭一般[she]出云层。
机坪上阳光炙烈,余笙抬手遮在眼睛上方,挡住刺目的光线,一眨不眨地仰望天空。
一架飞机突然从云里坠下来,吓得她当场倒[chou]了一[kou]气,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双手[jiao]握抵在胸前,胆战心惊地望着那架飞机,直到它在机场上空灵活转弯,下坠的机头拉平,以几乎接地的高度极穿过。
耳朵里是她所[shu]悉的虎啸龙吟般的音爆。
很快,又一架飞机低空飞过,黑[se]战鹰在空中[jiao]汇,并排划出两道优美的航迹云。
王哥把这无比壮美的一幕拍下来,啧啧赞叹。
无线电里,邢剑涛低笑:“破他一次记录就高兴了?”
裴晏行满不在乎地轻嗤:“高兴什么?正常挥。”
“为个女人这么幼稚。”
裴晏行侧头往机舱外看,隔着薄薄的云层并看不清底下那道身影,他唇角却惬意地弯起来:“我乐意。”:,,。
第二天,褚原过来找她,想约她去镇上玩,还找战友借好了车。
余笙说自己有工作,拒绝了,褚原便没走,留在招待所陪她剪片子。
下午他接了通电话,似乎是教导员打的,才匆匆告别离开。
安柠午休后下楼,正好看见褚原背影。
目送走一团车尾气,边嗑着瓜子边说:“艳福不浅啊你,这位哥听说家里很有钱,又是个学霸,当年清北的分数进的空航,还上新闻来着。”
余笙没啥兴趣地“嗯”了一声,注意力全在电脑屏幕上:“你说我是要这段还是要这段呢?”
安柠耸了耸肩,心底默默地为褚原点根蜡:“都行。”
接下来几天,余笙去部队拍摄都没遇到裴晏行,两人最后一次联系是篮球赛后的第三天,余笙第二次问他在忙什么。
裴晏行依旧回她:【开会。】
然后再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