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魏青给镇长看了自己的画像,说不定还会招惹麻烦上身。
镇长断案,不知要用上多久,墨瑛把吃食分给赶过来的村民,便又去了书铺。
江淮生许是怕他无聊,早上便把杜山明出的三题说给他听,让他等着的时候,也好想想该如何应答。
书铺里满是书,除了乔青面前的柜台,凳子桌子全没有。
墨瑛抽了本书正看着,乔青便从他身边经过,将他身侧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抽下来,最后目光落到了墨瑛手中。
“你看这书做什么?”
江淮生这边顺顺利利的把江誉跟周朗告到了镇长面前,江誉说一句,三河村的村民便驳一句。
加上周朗先前犯了错,镇长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敷衍着走完流程,便让这两人认罪了。
江誉哭天喊地也没能躲过这惩处,他跟周朗各自被打了五十大板,又在手臂上刺了字,才被人丢出府衙。
那日过后,周朗再无脸面出门做事,而江誉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半点苦都吃不得,养好伤后,为了生计不得不咬牙出门讨营生,也只坚持了一日,便又回去骂周朗去了。
这都是日后的事情了,此刻他们两人还昏倒在地上,受着上清镇众人的指指点点。
对这两人的判决早已经贴在了镇上的告示栏,清清楚楚的写着江誉、周朗二人盗窃未遂,予以棍刑、刺刑。
江淮生看了一会儿,便混在人群之中退了出去,跟三河村的人作别,前去找墨瑛了。
他离开之后,江思辰看了眼江誉,也故作不识,离开了这里。
“你说他不对劲儿?”江家磊惊诧,“雅兰不是看过江淮生,说没什么特别之处,反而像是不大清醒?”
江思辰脸色不变,“或许是小妹看差了,也有可能是江淮生背后有人给他出主意。”
至少他今日可没看出江淮生有丝毫不妥之处,反而处处都给江誉挖坑。
“若真是这样……”江家磊神色一厉,他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听说上面又下来人了,事情还得做的隐秘一些。”
“我有分寸,”江思辰点着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父亲,您且放心。”
“孩儿先去温书。”
再过半月便是乡试,江思辰准备已久,打算一举拿下乡试,并着明年的会试。
这期间,他决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
江淮生去的便是书铺,只是进门没找到墨瑛的踪迹,他们先前约好的便是这里,而现在又没到用饭的时候,墨瑛不该离开才是。
他在书铺里踱着步,打算问乔青时,才现今日换了一人。
那男子正皱着眉,苦大仇深的看着面前的一页纸,胡子动着,似乎是在念纸上的话。
“这位兄弟,今早有没有一个长得特别俊逸的哥儿过来?穿着蓝色的衣裳。”江淮生走近了,隐约能看到上面的字迹,他收回目光,打听道。
“没看到。”闫文肃头都没抬。
“那乔掌柜今日……”江淮生不大放心的继续问着。
闫文肃听到乔掌柜立刻看向了江淮生,“你打听他做什么?”
“我就问问他有没有……”
“有了,”闫文肃右手握拳,拍了拍自己胸膛,满蓝凶神恶煞,“我就是他夫君。”
江淮生凝噎,还是对墨瑛的担忧占了上风,语加快,“我只是问问他有没有过来,打听一下我夫郎的去向。”
谁知闫文肃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一拍脑袋,嗓门嘹亮,“你是那个杜山明的……”
书铺里的人支起了耳朵,杜山明?
谁跟杜老先生有关系?
文人的反应比闫文肃敏锐许多,当即便又无数道目光,黏在了江淮生身上。
江淮生面不改色,“你记错了,不叫杜山明,是山明,我家那头牛犊。”
他身上的黏着的目光化成了刀子,江淮生见闫文肃还打算开口,连忙拦住他,“我知道了,他跟乔青一块走了,是不是?”
“那哥儿说是让你自己逛着,饿了自己去吃点东西。”闫文肃也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转告完,便又继续低头念叨着。
这纸上是店里书的价格,陈书书,分门别类,记得他头晕眼花,勉强的算着帐。
江淮生知道墨瑛的去向便安下了心,他对这些书不感兴,当即便出了书铺,往杜山明家的方向走去。
墨瑛说了让他逛着,也没说不准他去杜山明家里逛啊。
江淮生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他在半路上的时候,墨瑛正跟乔青各抒己见,在杜山明面前说着自己的看法,三人从朝堂谈到民间,杜山明的目光已经从淡然转为了欣赏与探究。
“小公子见识独到,又能引经据典,想来自幼便饱读诗书吧?”
墨瑛险些压过了乔青一头。
若是他其他弟子还好,可乔青几乎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天分极高,把他带过来也只是磨磨乔青身上的锐气,让他目光能从书里移开,看看乡里的百姓。
不出意外,乔青这回参加考试,便要连过三试,登殿面圣了。
杜山明跟乔青盯着墨瑛,虽没有直说,却是认定了他身份不凡。
农家子弟非是不会有优秀的人,但跟墨瑛表露出来的还是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