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淮生反应过来,面上还是一副疑惑的模样,他把青菜放在一边沥水,捉住墨瑛的两只手放进了盆子里。
“让你找几块板子,你倒是把自己的手弄的这么脏,是不是在抗议?”
“没有。”墨瑛看着自己灰色的手重回白净的模样,嘴角扬起来,开口的时候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邀功意味儿,“那些板子太脏了,不过我找了很多,肯定够用了。”
“是够了。”江淮生一边给他擦着手,一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墨瑛眼睛闪了一下,“没说什么啊。”
“那可能是我听岔了,”江淮生又低下头去理着菜,打算给袁阿伯送过去,“你等我一下,我去取些馒头。”
江淮生端着菜出了门,脸上才浮现出一丝苦恼。
他对孩子并不打算强求,本身性取向就注定了无子,领养一个也可以考虑。
但这里哥儿也是能生孩子,他又怕说了自己的想法让墨瑛误会,只好避开这个话题,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日后显然是要面对的。
“这一笼够你们吃个两三天,剩下的我过两天再给你蒸,”袁阿伯接过菜,给他递了十几个馒头,见江淮生到了谢准备走,还是叫住了他,“淮生!”
“阿伯,怎么了?”江淮生扭头,端的是一副憨厚的模样。
“你好了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袁阿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忍心说,若是江淮生能搬走重开始,或许会少遇上些腌臜事。
“只怕从前那些亲戚又回过来看你。”
“啊,我都不大记得了。”江淮生对此早有所料,刘三绝不是个安分的人,而且他们也不一定相信自己是好了。
只是他对着袁阿伯还是装出来吃惊的模样,又有些迟疑,“是我欠了什么钱或者东西么?”
“没有,”袁阿伯抬高了声音,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从前那些事,“他们来找你不理便是,总之是他们欠着你,你可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江淮生点着头,“多谢袁阿伯提醒了。”
袁阿伯仍是不大放心,他忧心忡忡的回了屋子里。
他正担忧的两人却都是毫不在意这事情,墨瑛坐在堂屋的板凳上,见江淮生又进门,便跟上上去,丝毫不嫌弃厨房里弥漫着的雾气。
等早饭吃完墨瑛才想起来馒头的事情,“阿淮,要不然我去学蒸馒头吧?”
刚好他蒸馒头,江淮生煮饭炒菜,配合起来简直十分完美。
江淮生不放心让墨瑛出去学,再加上墨瑛对厨房里一片白纸的印象,比起烧饭,他更相信墨瑛能烧厨房。
他折中道:“等我学会教你。”
墨瑛也不在意,开心地点了头,“你要给母鸡搭棚子了么?”
“先晒晒木板,”江淮生估算了下用的数量,搬到了一边。
墨瑛几次想插手,被江淮生给拦住了,等到江淮生搬完木板,准备去宰兔子,忍不住就停下了脚步,给墨瑛指了指背篓,“你别跟着我,去把蘑菇洗了。”
“蘑菇怎么洗啊?”墨瑛蹲下来从背篓里把蘑菇一个个拿出来。
江淮生绑好兔子,就见到他差点将头插进去的模样,脑补了一下墨瑛载进去的样子,赶紧走了过去。
他把药草拿出来塞到墨瑛手上,拎着背篓把里面的蘑菇都倒进了盆子里。
“怎么这么笨?”让他一会儿不看着,就放不下心。
“没有,夫子说我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聪明的,”墨瑛手指捏着盆子里的蘑菇,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是你太厉害了。”
江淮生一飘,嘴上也没控制住,“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要不要试试?”
“要!”墨瑛已经点头,满脸期待。
江淮生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轻咳了一身,弯腰在墨瑛头上摸了一把,低声的含糊了一句,才正色回着,“以后再给你看。”
墨瑛不知这个一本正经的人脑子里已经闪过了翻浪十八式,他有些遗憾没能现在看到,“那我等你。”
反正以后也有时间。
江淮生想的多,手上还是不停的制住了兔子,他利索的剥皮剔骨,把兔毛晾着,清理起来地面上的痕迹。
“我洗了三遍了,还要洗么?”墨瑛没回头,他看着盆子里堆起来的蘑菇,手指往外捞着,皱着眉。
“不用了。”江淮生把兔肉放进厨房,看了看地上遮起来的痕迹,才走过去在墨瑛面前蹲下来。
他捡起来几粒看了看,“洗的很干净,待会儿一起炒了。”
“啊,兔子已经杀完了?”墨瑛的头往前倾,动了动鼻尖,闻到了江淮生身上那一丝血腥味儿,“我怎么没听见叫?”
先不提兔子会不会叫,江淮生还怕吓到墨瑛,“听它叫干什么?你还要去救它?”
“我还想搭把手。”墨瑛遗憾道,看着江淮生正撕着蘑菇,一条条的落在盆里,他也跟着拿起来了一棵。
江淮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看见他手上这一棵蘑菇,连忙叫住了墨瑛,“等等。”
“这个不难撕吧?”墨瑛说着就准备给江淮生演示一下,被江淮生制止了。
江淮生握着他的手指,“不难,但是这个不能动。”
他把那棵疑似蘑菇的东西拿了出来,看了好几遍,才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又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