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清水涮了最后一遍,起身把碗筷在厨房里摆好,打算跟墨瑛开诚布公地讲一下家里的情况,顺便再试探一下墨瑛。
“淮生?”门外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江淮生刚踏进堂屋的脚步收了回来,看向了门外。
这是他方才去换吃食的那户人家,也是原主隔了几房的远亲,算起来他还要叫对方一声阿伯,原主父母去世后,也是有袁阿伯一家的帮扶,才没有让他过得更凄惨。
墨瑛也起了身,“不去开门么?”
江淮生想到他昨日那一声“阿淮”,临时动了心思,他脸色为难,“现在还不太方便让他们知道我记得之前的事情,我怕说多了会被他们现,或许会惹麻烦。”
这能惹什么麻烦的?墨瑛不解,他话到口边,又想起江淮生的性子,向来实诚,想必能说的话就给这些人说了。
估摸着这些村民跟江淮生之间还有些纠葛,他拍了拍江淮生的手臂,“你放心,我来。”
江淮生立刻应下,往墨瑛身后站了一步。
他这动作太过利索,反倒是让墨瑛更好奇了。
袁阿伯左等右等等不来人开门,正担心着,打算回去让自己儿子过来看看,他今早见江淮拎着野兔过去,一时激动也就忘记多叮嘱几句了。
那些饭菜拿回来,也不知道江淮生会不会自己热。
门开了道缝,袁阿伯最先看到的便是墨瑛,他看着这个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哥儿,不太确定地开了口,“淮生呢?你是……”
他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太敢确认。
“我是他夫郎。”墨瑛浅浅地笑了下,还回头看了眼江淮生,又带着些羞涩问道:“你找淮生是什么事情?”
袁阿伯受了冲击,愣了一会儿,才呐呐了两声,“我是他阿伯,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吃饭?我看淮生今早机灵了些。”
“吃过了。”墨瑛回完,又轻声开口,“昨夜出了点意外,夫君现在脑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不大记得从前的事了。”
他说完扭头看了眼江淮生,江淮生十分配合地朝着袁阿伯扬起来一个灿烂的笑,“阿伯好。”
第4章墨撩人(捉虫)
“哎,”袁阿伯应了声,想到今早江淮生拿着只野兔过来找他的模样,拘谨不少,确实不大像认识他,他叹了口气。
“之前的事情不记得就算了,只要好好的就行。”
袁阿伯说完便打算离开,看这小夫郎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奸猾之人,而他刚嫁进来,江淮生的脑子便好了起来,想必也是有福气之人。
只要他们两个踏踏实实过日子,在三河村也是能过得下去。
虽说是攒了不少银子换来的夫郎,可江淮生不在意,他们自然没必要多事。
袁阿伯想着,脸上又浮现出欣慰的神情,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跟家里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步子轻松,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江淮生家门口。
木门合上,墨瑛脸上带着丝小得意,他拍了拍江淮生的胸膛,“我演得还算不错吧。”
正是七月暑夏,江淮生只穿了件短衫,他目光扫过墨瑛细长的手指,又落到他浸出薄汗的鼻尖上,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墨瑛这说话时十分自然,还带着丝亲昵,这可不像是仅相处一夜就有的态度。
墨瑛还不知道江淮生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却以为江淮生有求于他,腰板也挺直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跟江淮生谈一谈。
破旧的四方桌,两人相邻而坐,墨瑛放在腿上的手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袍,“你想谈什么?”
“不合身?我还有些旧衣裳,待会拿给你换。”江淮生看了眼他的小动作,随口道。
墨瑛拉着袖子的手指顿住,衣服破不要紧,可是让他穿江淮生的衣裳,怎么感觉那么别扭,他又重复了一遍,“旧衣裳?”
“嗯,”江淮生坦然,“都是去年的衣裳,有几身没动过。”
墨瑛松了口气,他抬起手臂挥了挥,“袖子有些大了。”
“待会儿给你改一下。”
江淮生想了一下余下几件的式样,原主去年这时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傻子,江家把田都租了出去,只负责收租,还在镇上开了两间铺子,自然是不需要原主下地,所以这衣裳都是舒适为主。
既然说到这里,江淮生便打算将家里的境况摊开,“近一个月都恐怕没办法给你买衣裳,这几套你先凑合着。”
“家里一点余粮都没有,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去山上打猎,或者挖草药,然后拿到镇上去卖,或许会回来的晚些,至于你……”
墨瑛对衣裳倒没有什么执念,他正点着头,听到江淮生那句没有余粮便是一愣,很快跟上了江淮生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我上过学堂,对山上的药草略有了解。”
“不用,”江淮生看了看他的脸,脸上带上丝意味深长,上过学堂就把墨瑛的身世给卖了一半,想来应该是墨瑛还不知道将他卖掉那人找的说辞。
“你先待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等攒够钱买回来地或许要下田。”江淮生说着仔细去看墨瑛的表情。
墨瑛点了点头,对自己不能施展才华有些遗憾,不过江淮生的计划倒是不错,“你打算先卖东西攒钱,然后开始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