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旗转过头看着他,表情复杂:“那个……我那个……”
“哦,你哥今天突奇想拉着我去逛宜家。”闻海一推六二五,“我就顺便买了张床。”
“……”
一米二的单人床配着全的床上三件套还有俩抱枕……您这也太“顺便”了。
正躺在床上看财务报表的柏桐安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边揉鼻子一边给辛馨抱怨:“你说闻海什么毛病,大中午下了班拉我去逛宜家,说自己那床躺着不舒服……他以前躺马路牙子上都能睡着,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辛馨淡定地说:“他也一把年纪了,是应该注意。”
“……”比“一把年纪”还大了半年的柏桐安指了指自己,“小妹妹,哥哥我看着老吗?”
“大叔叔,”辛馨穿着睡裙半倚着他,撑着下巴笑嘻嘻地说,“虽然你已经到了美色在前佁然不动,还盯着工作的年龄了,但小妹妹还是爱你的。”
柏桐安闻言立即把报表扔到了一边,钻进被窝低头亲了自己老婆一口,正准备伸手关灯时,却又被摁住了手。
“怎么了?”
“你说闻子的事我想起小旗了,”辛馨微皱着眉,“哎,我听咱妈说柏康好像……那事好像成了,那俩孩子户口……”
“这么快?”柏桐安显然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手指缠着辛馨的一缕长,无奈地说:“我不打算现在告诉小旗,他这回高四不能再出岔子了……他这么好一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堆破事了。”
辛馨考虑了一下,“要不你先给闻子打个招呼吧,万一像上次那样被柏康找上门,小旗心思又重,别出事了。”
“嗯,我现在去给他打电话。”柏桐安手贱把辛馨那头黑长直的头揉成了一团杂草,在被对方踹下床前抢先一步恶狗扑食地滚下了床,“我等会儿给你梳头,不许反锁门!”
辛馨顶着一头炸毛“呵呵”冷笑,“晚了,滚书房去!”
柏桐安:“……”
凄风苦雨地蹲在阳台画圈圈,柏桐安拨通了闻海的电话,先问道:“小旗不在你身边吧?”
闻海正好也在阳台抽烟,看了眼客厅,说:“不在,洗澡呢。”
“哦,那就好。”柏桐安斟酌着用词,“我先给你说个事……你别着急,也别告诉小旗,就帮忙看着别出什么事就行……你千万别生气……”
“哪儿那么多废话。”闻海闭着眼都知道他要说跟谁有关的事,“柏康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柏桐安:“前几天有个女的来找他说给他生了对龙凤胎……听小馨说……那俩孩子今天把户口上到柏康家了,等于是认了……喂?喂?蚊子你别冲动啊!”
闻海听不出什么情绪:“哦,我没事。”
柏桐安和他混了二十多年哪儿能听不出来这句是在放屁,但柏康这事做得的确天怒人怨,他一边想把人劝住,一边又忍不住想撺掇闻海再去揍那王八蛋一顿,权衡再三后,还是嘱咐道:“总之你先别告诉小旗,他心事太多,不能再添乱子了。”
“知道了。”闻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手指一松,燃了一半的烟掉了下去。
天边传来一声闷雷,怕是要下雨了。
第19章人言
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按时放,有进步的有退步的,有意料之中的胜利,也有措手不及的黑马,总之有人欢喜有人愁,每个人都对着自己那分数都在心中暗暗誓重做人。
带着年级排名和班级排名的排行榜刚被贴到班级公告栏,整个六班就炸了锅。
柏云旗从方蕙办公室回到班里,没走两步迎面扑上来两个人影,一个抱住他脑袋一个拖住他的腰,合着伙把他往后面抬。
“哎……熊孩子干什么呢?!”柏云旗话一出口就现这句语气有多像闻海,一分心脚步就跟着乱了,混乱中不知道踩住了谁的脚,一声痛叫后三个人叠着摔在了刘宇的课桌上,压在最下面的柯黎凯差点把早餐吐出来。
柏云旗一把掀开了最上面的刘宇,把被扯得掉到胳膊肘上的外套拉好,问道:“怎么着了,光天化日公然行凶,劫财还是劫色?”
柯黎凯胳膊一撑坐在了桌子上:“旗子,你先想好请客吃什么吧。”
“嗯?”柏云旗一头雾水,“又怎么了?”
刘宇:“好儿子,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都不听。”柏云旗躲开他的拥抱,闪身回到了位置上,“到底有什么事?”
“第一个消息是你妈炸了。”
“哦,谢谢。”柏云旗闻言眉头一抖,“虽然她已经炸了很多年了……坏消息是什么?”
“……”刘宇被他噎了一口,幽怨地“嘤嘤嘤”着捂心口,“刚刚传来喜讯,期中成绩放榜了,少爷,您高中了!”
柏云旗搭在腿上的手猛地攥紧,又慢慢放开,面上四平八稳地说:“哦,我还没看,怎么了?”
柯黎凯朝柏云旗丢了块橡皮擦,正好砸到对方脑门上,刻意捏着嗓子道:“柏公子,您这次是咱班第一,年级第五。”
我操。柏云旗八风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课桌,我要炸了。
不出他所料,“柏云旗”这个名字这几天开始和“黑马”、“作弊”、“复读生”还有“关系户”这几个词扯到了一起。特别是月考时和柏云旗坐在一个考场的某人信誓旦旦地说英语考试时柏云旗被抓了作弊,向监考老师说了几句好话就被放了过去,后面还酸溜溜地跟了一句结论——“这个看脸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