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阳的路,她得自己走了。
外面站了不少扒活的司机,她找了个面善的,和他说自己要去蔡宅村。对方带她坐上车,开口就报了个高价。
她倒是不差这个钱,但下意识反驳道:“哪有这么贵啊?”
“姑娘,现在都这个价啊,”对方转过头,也不面善了,“你去问问别人,这就是行情——你走不走?”
“我——”她脾气上来了,“你这不是宰人吗?行,我下去问问,看看是不是真都是这个价。”
见她真要走,司机又不依了,下车和她拉扯起来。
“那——那给你便宜1o块行吧——行!便宜15!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呢?我这真是最低价了——”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那司机一把推开了。男人回过头,大骂道:“你怎么又和我抢生意啊!”
姜思鹭一愣,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对方头有点长,长相也成熟了。骨骼抻开,肩膀比以前宽了不少。
只是眼圈一红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
男孩子一把抱住她,哆嗦了几下,嚎啕大哭起来。
“小姜姐,”他说,“你到底去哪了啊……”
她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然后轻轻拍了拍笋仔的后背,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笋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车上带。
两个人落座,车门关闭,终于隔绝了火车站的喧嚣。姜思鹭转着头,见笋仔一边动汽车,一边哽咽着说:“小姜姐,你怎么能不要段哥啊,你怎么能扔下我们就消失了,你知不知道……”
他一脚油门出去,眼泪都飙下来了。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难受啊!”
从火车站到蔡宅村,车程一个小时,但笋仔开得很慢。
因为要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听到段牧江开闻布会说他不孝的时候,姜思鹭就有点喘不上气了。到他酗酒飙车那段,她攥得指关节白。
等到他跳海那段的时候……
“笋仔,你停下车。”
笋仔被蓦然打断,轻声说:“小姜姐,前面就进村了。”
“我知道,你先停一下。”
他不知所措地点点头,把车停靠到路边。姜思鹭掰了几下车门,没掰开,笋仔赶忙帮她开锁。
下一秒,他看见姜思鹭冲下车,扶着电线杆就开始吐。
她今天赶火车,早上什么都没吃。本来也没当回事,毕竟低血糖都好的差不多了。结果听完那些事,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胃里什么都没有,半天只能吐出些酸水。天气酷热,笋仔拿了瓶矿泉水,慌张地跑到她身边:“小姜姐,你怎么了?怎么办啊?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