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甜甜撇撇嘴道:“是华宁县主送的,我还说她怎么想着送我这种字画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6征闻言正一边欣赏一边临空描摹字画的手顿了顿,然则却也没跟6甜甜多说什么。
6甜甜还以为她哥哥是太痴迷于那字了,以至于没听到,不由得跺了跺脚,有些生气地走了。
6甜甜走后,6征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古这姑嫂的关系就不好处。
长孙愉愉却没想到6征居然考虑起姑嫂问题了,对她而言这也不是问题,6甜甜反正要嫁人的。
她们年纪都差不了太多,都是该说亲和出嫁的时候了。
昨儿长孙愉愉去6甜甜的生辰宴才知道,韦嬛如和6行的亲事出了问题,听说是八字不合。
这种事儿找陈一琴打听自然是最靠谱的。
“是呢,我娘找的是静云庵的了真师太算的,说是八字不合,但韦姐姐家那边找的是福隆寺的圆通大师,又说是天作之合。真不知道这算出来怎么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九哥就说让我娘再找人算算。”陈一琴道。
长孙愉愉一听难免会猜测是不是自己娘亲出了手,静云庵一年不知道收多少自家的香油银子,真能算出天作之合才怪了呢。
“结果你猜怎么着?”陈一琴忽然俏皮地卖了个关子。
长孙愉愉摇摇头,“我怎么猜得到?”
“结果我娘亲又去找了清凉寺的玄德禅师,算出来也是八字不合。”陈一琴道。
长孙愉愉点点头,清凉寺也是她娘亲晋阳公主的地盘,道玄和尚就是清凉寺的。
“那你九哥怎么说?”长孙愉愉问。
“九哥说,他不信什么八字的,过日子是人在过。他相信韦相公教出来的女儿一定不会差,嬛如姐姐又素有才名,所以还是要应下这门亲事。”陈一琴道。
长孙愉愉一点儿也不意外,6行的性子在她看来是又酸又臭又榆木疙瘩。再说了,话虽说得好听,但还不知道他是看上韦嬛如,还是看上她爹了呢。官场的乌糟事儿,长孙愉愉听过不少,因为她娘基本藏不住什么话。
长孙愉愉回去把事情跟晋阳公主一说,晋阳公主蹙了蹙眉。
长孙愉愉道:“娘,你就别费劲儿了,6九这人反正我不钟意。而且他肯定是看中了韦相公能提拔他,你就别在他身上费事儿了,天下男子难道就他一个?”
“韦凤仪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6行止真成了他的女婿反而得避嫌,将来肯定派个远差。”晋阳公主道,“再且,韦凤仪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待多久却说不清楚呢,这两日就有御史弹劾他。”
“怎么了?”长孙愉愉满怀好奇地问。
“他和上来的吏部天官不合,他想选的人吏部全否了,吏部想要的人他也全不同意,扯皮扯得厉害,互相指使御史攻击呢,反正是一地鸡毛。以韦凤仪的性子,你瞧着吧要不了几日就要请辞了。”晋阳公主道。
“你知道这些,但6九却未必知道呢,可能还在做他岳父的春秋大梦。”长孙愉愉对6行那是充满了固执的偏见。
“那你就太小瞧6家的人了。”晋阳公主道。
却说这边韦凤仪也和6行正说起那一地鸡毛的事儿。
“御史台出缺,皇上已经决定召回廷秀任御史大夫。当初廷秀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被贬逐的,如今皇上召他回来,这就是在暗示我该离开了。”韦凤仪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已经向皇上请辞了,想来皇上按例挽留两、三次就会准的。”韦凤仪对着6行道,“嬛如年纪还小,我跟她娘的意思都想再留她两年。但你这边儿却不好耽误,你是仲书的独苗,这门亲事就作罢吧。”这样说当然不是因为韦嬛如年纪小,只是做老师的不想连累学生。
“老师,我虽是独苗,却还是身强力壮,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家里长辈在定下这门亲事时,也是知道韦家妹妹年纪小,需得两三年后才成亲的。”6行道。
韦凤仪笑了笑,“嬛如能被你家长辈看中,那是她的福气。这些年我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少,你们一旦定亲,我这一走,你的日子恐怕会艰难。”
“那也只是暂时的,但娶妻却是一辈子的事,我相信老师教导出来的子女品行才德都值得人等待。”6行道。
这高帽子韦凤仪戴得十分的舒服,连连道“好,好”,脸上也泛起了笑容,至于悔婚的事儿就再也没有提起。
“不过我走了也好,你只需蛰伏一、两年,以你的才能,将来必定可以脱颖而出,没有我的阻碍,你反而能走得更好更远。”韦凤仪对自己这位准女婿是很中意的。
韦凤仪请辞,皇帝照例自然是不允许的,但召孔重阳父亲孔廷秀回京出任御史大夫的旨意却已经刊在了邸报上。
所以上京的闺秀们也没想到孔重阳这么快就重回了京城,虽说她爹不再是天官吏部尚书,但御史大夫掌监察百官之责,也是不容小觑的。
长孙丹自然得极力弥补之前的事情,可惜孔重阳都以身子不适推了她的邀请。长孙愉愉这边儿,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因为6甜甜生辰一过,她就去了玉秀山晋阳公主的避暑别院里乘凉去了。
她向来苦夏,每年都是一入夏就蛰伏起来,不管多热闹的事情都看不到她。
6行和韦嬛如正式定了亲,他的准岳父可能会离开的事儿,对他的影响似乎不大,至少他的朋友们并没因此而疏远他,几乎日日都有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