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说宫秋庭也知道,幽幽叹口气,似在抱怨一个莽撞的晚辈:“奚竹历练还是不够,你说他是不是被姐姐宠坏了?回去得让他姐姐教训他。”
轻飘飘几句话,是异常的亲昵,话里话外不过提醒一点,奚竹把宫秋庭看做自己人,看成了名正言顺的姐夫。
这就是宫秋庭的本性,将人杀了之前,还要诛心一把。
宫椋羽不再答话,而是握紧了手中的玄铁枪,冷冽的气势悍然弥散开来。
对面却不紧不慢,仍旧说着:“我着意要杀了你,但弑兄的名声到底不好听,不过幸好,山中确实有信王余孽,大哥若是不慎死在此处,秋庭自然也会为兄报仇。”
边说着,宫秋庭那柄长剑已拔出了剑鞘,锐器出鞘的声音割得人耳朵疼。
一言既落,长剑化作寒光,凌厉之气将为撞到剑锋的落叶也切作两半,宫秋庭练的从来都不是花架子,反而招式飒沓、银光如电。
两兵相撞,鸣声不止,回震让人虎口麻,长剑银辉照见各自相眉眼,一个是高峙险峰,一个是西湖烟雨。
接着就是暴风骤雨般的招式接踵而来,玄铁枪、长剑各自见招拆招、密不透风。
杀气纵横交错有如实质,将周身空地草木劈出深道,各自也都负伤,却没有一人停止。
“上回无枪无剑,大哥也不尽兴吧?”
宫秋庭鬓微乱,面容如春花易碎,凶戾杀招却不曾中断。
宫椋羽抿唇不语,枪锋似怒潮暴涌,追袭这宫秋庭的身形而去。
彼此都清楚得很,血肉手足对方并不看重,何况是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兄弟。
大夫人将他们生得很像,一样的冷血无情。
如今看来,老夫人所说的和睦扶持是不可能了,那就不能眼见着对方坐大,将来争斗麻烦,还是早点不声不响处置了好。
二人兵戈相向,锐气相撞和草木碎折的声响自然不小,也早知道这样会引来林中藏匿的余党。
两个人都是疯子,端看着谁能从这场争端中活着走出去。
宫椋羽天纵英才,又手握威势更强的锐兵,琉璃灯早已被劈碎熄灭,玄铁在黑暗中寻不着踪迹,只能凭带起的风声判断。
但宫秋庭天赋亦是不低,何况比之宫椋羽习武更久,剑招精妙无双,身形诡谲,随着宫椋羽身上刀口变多,局势慢慢倾倒。
宫秋庭的长剑再次格挡下巍巍枪锋,“没想到,才不过两年时间,大哥就有将我杀掉的本事了。”
他又是赞叹又是可惜,看来确实不能将大哥放任自流。
宫椋羽亦有此想法,长臂挽紧长-枪,挥出一轮月弧,已是生死不管,就要在下一个瞬决出个结果。
这边气氛正是肃杀战栗之时,外围忽然有了响动,树枝一路朝这边颤动而来。
接着,一伙人就将空地上的二人围了起来。
来的人全部通身蒙面,只一双眼睛露在外边,一脸防备地看着其中打斗的二人,不知道他们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