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玉修长的手拿着筷子,终于落到了那碟梅花四素上,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奚容端着茶方转过身,就捕捉到了这个动作,他吃了,他不生气。
她在心里拍了个掌,面上笑意吟吟地冲他。
宫秋庭也微牵起嘴唇,更显眉目如画。
他放下饭碗,嘴上却不饶人:“傻笑作甚,平白扰人吃饭。”
“是,奴婢知错了,公子用茶。”她纤手轻捧起一只龙泉窑青瓷葵口的茶盏予他。
吃罢了饭,宫秋庭走回书案前继续先头未完的画,猫儿也用过了美餐,开心在他脚下绕着又转又拱。
奚容过来伺候墨,才现他画的是一树梨花。
淡白难绘,但他触写意自然,不求形似,恰似千堆雪,梨花带着清露,在树下棋盘落满。
“狸儿。”他开口。
“奴婢在。”
奚容乖巧上前,却得到他轻轻一瞥:“谁喊你了。”
他不过是嫌脚下猫儿闹腾,警告它罢了。
奚容一听就知这贵人是还有不满,她也不恼,此刻只当他是个矫情小姑娘哄着,忙道:“奴婢把它抱到别处去。”
那雪地金缕养熟了,真就自他脚下走开,但又跃上了书案,奚容过来抓不住,猫儿踩到几碟颜料,好好的梨花图上,多了些异色的梅花。
“公子……”奚容没来得及赔罪,就被摆手截去了话头。
他未着恼,揭过这张宣纸重又画,未施脂粉的脸清寒矜贵,低眉信手的模样美不胜收。
奚容轻吐一口气问:“公子今日为何只着裙裳,却不挽髻上妆?”
“麻烦。”
她当即狗腿地说:“那奴婢帮小姐上妆?”
“小姐”含嗔带怒睇她一眼,直接逼近将人拦腰抱起,奚容轻呼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
清旷的蓬莱香袭近,她的嘴儿被“小姐”,不,是被那月仙衔住了,唇瓣被含吮到暖热的所在,被并不温柔的辗转咬碾,仙人丝微凉,滑落在她的衣襟上。
等坐到梳妆台前的禅椅上时,奚容才呼出了一口气,脸比胭脂还红,她软着手腕想起身跪坐到一旁去。
宫秋庭收紧圈在她腰上的手臂,蹭着那小巧的耳垂轻声说:“就坐我怀里伺候。”说罢在她手中放了一盒香粉。
胭脂淡着,蛾眉轻扫,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1]
奚容不须在他脸上上太多矫饰就已占尽风流,甚至髻也不过是用月白带松松束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