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扉一直被他护送着下了飞机,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那身衬衫长裤和军绿色外套,已经有些破旧脏污了,谢殊有些洁癖的一直擦着他外套上洇湿的暗色痕迹,擦了一会儿现擦不掉后就嘟囔着说。
“我先带你去买衣服吧,我想和你穿情侣装。”
“我不想,你别跟着我了。”
江扉是随便买的机票,地名不认识,路标也不认识,他的手机早就遗落在成家了,现在没了通讯工具的生活就像回归了原始的自然状态一样。
他环顾着机场周边,打算去买张地图研究一下这里,谢殊却直接紧抓着他的手硬拽着他往外面走,一副完全了解的自信模样。
“小扉,之前在飞机上我已经查过了这座城市,就让我来带你玩吧。”
江扉的右臂不敢使力,稍微一不留神就被谢殊揽住肩膀跟着他走了,现在谢殊既然跟上了他肯定一时间也不会离开,而于家两兄弟和成家人暂时也都造不成什么困扰,江扉犹豫了一下索性就放任他带着自己走了。
这是座沿海的外国城市,异域风情十分浓郁,他们在这里找了间民宿借住下来,因为江扉的手臂受伤了处处不方便,所以不得不借助谢殊的帮助。
他们之间的关系连民宿老板看到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同性情侣,衷心的给予了淳朴的祝福。
江扉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谢殊就已经笑眯眯的表示感谢了,还煞有其事的说他们这次出来就是寻找结婚的地点的。
荒唐的说辞让江扉顿时就气的用力掐了他一下,谢殊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搂着他满面笑容的诚恳向老板表示感谢,语气连贯的根本就不给江扉任何插嘴解释的机会。
等老板离开后,江扉拨开谢殊的手转身就往卧室里走,谢殊连忙跟过去亲亲热热的说。
“小扉,我们下午去西利亚广场逛逛吧?听说那里风景特别好。”
“我看过这里的地图了,西利亚广场旁边就是彼得大教堂,我不去。”
江扉一句话就戳穿了谢殊欲盖弥彰的小心机,他昨天出去逛了一圈,累的今天睡到了中午才起,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宽松的睡衣。
关上的卧室门外一直传来谢殊毫不气馁的劝说声音,江扉换了衣服打开门,瞥了一眼佯装委屈的他说。
“我打算明天去别的城市了,你就别跟着我了。”
谢殊一听就收敛起了神色,正色说。
“那可不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别想赖掉我。”
江扉举起自己的右臂晃了晃,说。
“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不需要你了。”
谢殊捉住他的右手腕,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似的义愤填膺的大声说。
“好啊你,用完我就把我扔了,怎么不想想当初我满足了你多少需求?”
这句话说出来实在是太暧昧,江扉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动,他对于纠缠不休的谢殊几乎都没脾气了,语气温和的耐心说。
“谢殊,你已经出来这么久了都不回去工作吗?我记得医生是非常忙碌的吧?”
谢殊理直气壮的看着他说。
“我工作了那么久提前休年假怎么了,你就是我病人,我没有在一直玩乐啊。”
说完后他又眨了眨眼,翩翩的俊朗模样噙着温柔的笑意,一双黑色的眼眸盈着快要溢出来的痴迷爱意,声音轻了几分。
“而且我也病了,小扉,只有你能救我。”
款款深情的语气落在空气里便增添了几分缱绻的柔情,江扉白玉似的面容也仿佛被触动了似的,眉头微微蹙起又松开了,叹了口气叫他的名字。
“谢殊。”
无可奈何的语气像是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在多年被他不曾退却过的纠缠中也生出了妥协的认命感,江扉揉了揉眉心,转移了话题说。
“我饿了,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
谢殊看出他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冷淡后,眼眸顿时一亮,像是终于撬开了他冷硬到无坚不摧的心,即便只有不着痕迹的一条小缝也足以令他狂喜万分。
他雀跃的像是快要跳起来了,紧紧跟着江扉寸步不离,黏黏糊糊的甜蜜说。
“你等等我,我也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出来。”
话是这样说,他却根本没有要放开江扉的意思,恨不得要缠在他身上似的,江扉只好推了推他,在沙上坐下来说。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谢殊一手撑着他身后的靠背,一手捧着他的脸飞快的亲了他一口,然后像只偷腥的猫似的高兴的趁机跑走了,关卧室门之前还不放心的强调说。
“我很快就出来!”
他们租住的地方有两间卧室,在江扉的坚持下他们一直都是分开睡的,谢殊进去卧室后没过几分钟就飞快的出来了,紧张的目光看到沙上的江扉后才柔和了下来。
他走过去牵住江扉的手,又亲了他一下说。
“我们走吧。”
江扉对他这几天时不时的亲昵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就和他一起出门了。吃过午饭后他们去附近逛,在谢殊刻意的诱导下还是走到了彼得大教堂,里面正好有一对人在举办婚礼,谢殊就带着江扉偷溜到最后一排的座位看。
江扉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人们交换戒指,忽然觉得粗糙的触感套住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指节上被套了一个用花枝编成的戒指,简陋又粗糙,可谢殊的神情却极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