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的瞳色没有常人那么深,眼形狭长,往常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清冷模样只有看到江扉时才会原形毕露,微微一笑的模样斯文优雅,俨然便是个翩翩贵公子。
可深暗他性情的江扉却能从这面具般的笑容里窥出令人背脊寒的心悸,像是被一尾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上。
他低头蹭了蹭江扉的鼻尖,像是偷吃到糖的孩子一样沾沾自喜。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扉,我实在忍不住想亲亲你摸摸你,就算因此被于绎报复了也顾不上了,你看我这么辛辛苦苦的,就主动亲亲我吧。”
他闭上眼把脸凑到江扉的面前,满心期待的等着他乖乖亲一下。
江扉伸手推开了他,偏头看向窗外,冷冷的问。
“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没有等到吻的谢殊失望了叹了口气,然后委委屈屈的搂住他的腰身靠住肩头,专心致志的捏着他细白的手指玩,嘟囔着说。
“我就想让你陪我吃顿饭,然后和你聊聊天,下午还有手术呢。”
听到明确的回答后,江扉便不再说话了,任由他缠着自己亲亲热热的小声念叨了一路,恨不得要黏在他身上似的和他贴着温热的肌肤,然后痴迷的摩挲着他手臂上早就被处理好的擦伤,低低的声音深处漏出了些许晦色。
“小扉,我这次会轻一点的,你别怕。”
车停在了一家俱乐部面前,刚好是之前江扉和于绎一起吃饭的地方,不过这次谢殊带江扉去的另外一层吃饭,环境清幽,格调雅致,包座间的垂帘带来了充足的隐蔽性。
谢殊殷勤的为他夹菜盛汤,言笑晏晏的灼灼凝视着他,目光里的热度几乎要将人融化。
江扉视若无睹的安静吃着饭,不拒绝他夹过来的菜,也不理睬他,中途的时候谢殊的手机响了,他便匆匆离开座位去接了。
片刻后侍者送上来了一瓶昂贵的红酒,江扉见那色泽纯正,在灯光的摇晃下显得流光溢彩,于是忍不住就倒了一杯喝。
裹着微微甜意的味道很合江扉的心意,他等谢殊等的无聊,于是就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慢慢喝。
第二杯快见底的时候谢殊回来了,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在坐下来瞥到那瓶红酒后猝然凝住了,他霍然起身叫来了侍者,怒气冲冲的说。
“我不是说过直接把这瓶酒送到房间里的吗?你们怎么办事的!”
外人面前的谢殊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优雅形象,鲜少会公然怒,江扉也不禁怔住了,看了一眼脸色惨白不停道歉的侍者后出声劝道。
“谢殊,总归也都是要喝的,在这里喝和回房间里喝有什么不一样?”
他示意侍者离开,侍者感激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就战战兢兢的下去了。
他看着压抑着愠怒神色的谢殊,蹙眉问。
“谢殊,你到底怎么了?”
谢殊怕他现出异样,便揉了揉眉心勉强将心里的戾气又压了回去,故作不满的遗憾说。
“这是我从拍卖会上拍下的珍稀红酒,原本想和你回房间再慢慢享用的,都被那侍者打扰了兴致。”
看到红酒里剩下的分量后,他微微一顿,笑着问。
“你很喜欢喝吗?再给你倒一杯吧。”
江扉摇摇头,说。
“我喝不下了,你不是想回房间里喝吗,那就带回去吧。”
听后,谢殊迫不及待的起身绕过来把他拉了起来,然后揽着他的腰就往外走,路过侍者的时候吩咐他们把酒送到订好的房间里。
他的力道强硬的不容置疑,几乎都把那灼热的念头写在了脸上,江扉沉默的被他搂着坐电梯上楼,到了楼上的酒店套房后一同走了出来。
酒店一层的走廊铺着红色的地毯,金碧辉煌的墙壁被吊灯反射出了璀璨的细碎光芒,江扉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被晃了一下,侧过头避开光晕的刹那间目眩神迷般的脱力了一瞬。
环着他的谢殊立即收紧力道,把他的头轻轻倚到自己肩上,柔声问。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
江扉闭着眼缓了缓,似乎真的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脱力后恢复过来的力道里仿佛掺杂了某种微醺的液体,勉强站直后指尖也微微麻。
他揉了揉眉心,迟疑的说。
“可能是吧。”
谢殊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哄道。
“房间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
江扉点点头,随着他一起往前面走时听到身后远处的另一个电梯嘀的一声,如同在他耳边敲打着玻璃杯似的惊醒了有些迟钝的意识。
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穿着挺的银色西装,和旁边的几位长者歉意的说了几句话后,他走了几步用房卡打开了一间房走了进去。
江扉的动作凝住了。
察觉到他异样的谢殊沿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过去,不过只看到了各自回房间的几位长者们,不禁屈起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嗔道。
“看什么呢,他们难道比我好看吗?”
江扉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心里一瞬间涌起了过去找于绎求救的念头,但要是他说出于绎也在的话,谢殊或许会直接把他堵住嘴硬抗到房间里,根本不给他接触于绎的机会。
他垂下眼,佯装困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