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不止一次暗自回味当年情形,少棠就那样紧抱着他,像一时冲动,又更像多年积攒的感情在那瞬间流露爆,嘴唇热烈地罩住他的,蹭他,吸吮他。他常在被窝里偷偷回忆,自己亲自己手背过过瘾,想象自己的手就是少棠的脸,嘴唇凑上去蹭,可是自己的爪子哪有少棠的脸十分之一的迷人好看?
太久远了,少棠看起来都忘了,他吻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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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一家人吃过团圆饭,照例是大人凑一桌打牌,孩子出去玩儿。
贺少棠从孟家走廊过道走过去,顺手拎过大衣,淡淡看一眼孟小北,意思就是想跟gan儿子叙叙旧。
孟小北突然又开始紧张,以往嬉皮笑脸的小贱样儿全不见了,低头抿着嘴,窄窄的帅帅的小眼皮下有一丝期盼,又浑不好意思的。处于青net暗恋年龄的大男孩,脸皮嫩薄,偏偏又肝火旺盛。他把湿漉漉的冒汗的手在裤子后面擦了擦,然后捏捏自己耳垂。
少棠说:&1dquo;小北,平时都去周围哪玩儿,带gan爹出去逛逛。”
&1dquo;现在你是正宗&1squo;小北京’,以前gan爹带你玩儿,我回来一看各处模样都变了,修了好多的商店饭馆,现在该你带我逛。”
孟小北在二厂大院门口打个电话,把祁亮申大伟都叫出来。他紧张,潜意识里需要多几个人帮哥们儿壮壮贼胆,在学校里泡妞也流行三五成群结伙呢!
当年八里庄小学&1dquo;三剑客”,一出来露脸,都是走路摇摇晃晃拽得二五八万的大男孩模样。
申大伟已经不是小胖子,是个又高又壮的大胖子,背后看过去像一扇门板,足有两个孟小北那样宽阔,笑起来又坏又憨。
祁亮最不认生,而且嘴甜,屁颠颠儿就凑上来:&1dquo;呦,少棠叔叔!叔叔您好我们都可想念您了!”
祁亮穿一身时髦的rǔ白色棒针毛衣,灯芯绒长裤。少棠顺手搂过亮亮,夹在臂弯里捏捏,就是长辈见到小辈男孩的那种豪慡和亲热,&1dquo;小子,你爸生意达了,现在做什么买卖?你越长越帅了啊。”
祁亮笑嘻嘻的:&1dquo;哪有嘛,一般般帅!我爸最近开始倒电视机了,孟小北他爷爷在单位没抽到电视机票,他们家那台黑白电视,就从我爸的门市部买的,日本原装进口的,&1squo;脱鞋吧’东芝,还不用票!”
孟小北斜眼,嗤之以鼻:小贱样儿的你。
亮亮很白,眉眼俊秀,家里又有钱有派。照当年标准,此种长相肤色,就是奔着&1dquo;小唐国qiang”的感觉长起来的,奶油型小帅哥。倘若按照现在标准,祁亮整个儿就是一&1dquo;白富美”啊!
少棠嘴一耸,笑:&1dquo;比老子当年帅多了。”
祁亮是马屁jīng:&1dquo;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您帅,孟小北老跟我们提起您,讲您在部队里多么有本事,又升官了!”
少棠问:&1dquo;学校里有女孩追吧?”
祁亮谦虚道:&1dquo;一般一般,孟小北在我们年级也有女生追。”
少棠一回头,眼底富含深意,看孟小北。孟小北斜眯着眼瞪亮亮:&1dquo;追我的没有追他的多。追我的女生顶多一个班(部队里的班),追他的女生我们年级有一个排!”
祁亮很嘚瑟地乐,最骚包了。
孟小北一直在后面运气,简直忍无可忍,后来终于瞄准在路口过马路的时机,手从后面一扥,把亮亮揪过来,自己顶上去,成功地塞进gan爹和祁亮之间。
少棠一身帅气的军绿色呢子大衣,后摆在寒风中抖动,步伐稳健潇洒。
少棠却也没有再伸手搂住孟小北。孟小北也不好意思伸手,或者厚脸皮直接开口要求gan爹你快像以前那样,捏我的后脖小窝吧,小窝都想你了&he11ip;&he11ip;
那种极其熟悉却又开始变陌生的关系,很别扭,让孟小北莫名彷徨,无措,很失望,又求而不得。两人或许就是曾经太熟悉了,认识太久,互相从小看大,一直通信汇报彼此一点一滴。骤然重聚,思念里回忆中的感觉好像没有了,和印象里喜欢的那个人又不太一样,有巨大的心理落差,叙旧都不知从何年何月说起。
几个人坐112路电车,也没什么目的地,一路往城里方向去。
申大伟悄声问:&1dquo;小北,咱们带你gan爹上哪玩儿?”
孟小北:&1dquo;你说哪好玩儿?”
申大伟:&1dquo;去录像厅呗!”
孟小北:&1dquo;&he11ip;&he11ip;都是小huang片,让我gan爹看见不好。”
申大伟:&1dquo;游戏厅?”
孟小北:&1dquo;真老土,你们俩就没别地儿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