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我也不会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枯等
等待与决断。
沈毅把那份文卷留了下来,待得许家人走后,在书房里将文卷打开,果然,里面有夹层。
除了确实是呈递给皇帝的许修雨亲所写的,有关于「跑腿」买卖的构想外,还有一张类似书签一般的东西。
那么精心的夹在竹简之中,沈毅一看就知道,这是许暮舟放在那里给他看的。
“这许二公子也是奇了,信笺就这么大咧咧的夹在书卷里,万一庄白你根本就没有翻开来看,这东西岂不是直接呈到陛下面前去了?”
“他也真敢。”
沈毅把那小小的书签捏在手心里握了一会儿,却并不看上头的字迹,而是正面朝下、背面朝上的扣在了桌上。
嘴里轻道:“我这不是看了么。”
“。。”司衡顿时语塞。好吧,看来庄白和这许暮舟四个月的时间没有白相处,许暮舟是料定他会看的。
沈毅走到窗边的一个方椅处坐下,似是有些疲惫,他现在的身子,起身、坐下时,都难免显得笨笨的。
他的脸朝向窗外,平静的声音飘过来:“我不想看信笺上写的什么,司衡,你看吧。”
这倒是司衡怎么也没想到的。尽管从小到大,他跟沈毅之间也算是亲密无间,但他表哥主动让他阅看自己的信件,这还是头一次。
沈毅的性子不拘小节,但对私有之物却是看得极重,就像划分了领地的兽,别人是一下都不能碰的。
呵呵。司衡在心里冷笑。他历来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表哥现在让他来看信,肯定不是因为无间的信任。
而是沈庄白不敢看许暮舟亲写下的字迹,可能是怕信中有许暮舟情真意切的伤痛之语吧。
司衡这么想着,一脸「也没什么好办法了」的无奈,伸手把那信笺拿起。而这时,旁边的沈景和面色阴沉而凝重。
好在许暮舟压根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信笺上没有凄凄楚楚的殇情,只是简单的写着两句话。
“。。他说。。两日后,在护城河边的猎场,想。。跟你见一面。”司衡转述的语气也颇有些为难,“他还说,他知道你不会派人捎口信,所以他那一天都会在那里等你,等到你去为止。”
护城河边的猎场,原先是皇家出游狩猎之地,后来修建了更大的围场,这个场子便荒废了。现在只是为出门踏青的富贵人士提供一个歇脚之地。
许暮舟选这个地方,也是极为沈毅考虑了。
自古朝廷中有权有势的人,都免不了几个分庭抗礼的对手,何况摄政王那么招人恨,盯着他的人一定到处都是。
何况那晚许暮舟在凤芜郡主的酒楼外扮作小贩时,见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太监,带着一马车的物件,中途想进那楼中。
结果却被郡主的手下严词回绝了。许暮舟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所以他才选了护城河边的猎场,即便沈毅的车驾出现在那,反正那里也是皇亲国戚和王孙贵族常去之地,不至于太扎眼,亦或引来祸端。
司衡的话音落地,见沈毅望着窗外没有反应,便问道:“那庄白,咱们,去吗?”
“不去。”沈毅脸上的神情瞧不见,只能从声音判断他态度里的决绝。
司衡长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我真怕你会脑筋不清楚。”
司衡作为亲自把沈毅从夏梁郡接回来的人,沈毅对许暮舟的情意,他看得要比其他人都清楚。
当时在夏梁郡的郊外,见到只身走入军营的沈毅时,司衡真怕他会脱口而出一句不想做摄政王了,要去和许暮舟双宿双飞。
“哎,我真是没想到,明明庄白你都帮他把路铺好了,他大可趁乱带着许宅里的人远走高飞。”
“可他为什么还是进京来了?”司衡有些埋怨,心说庄白这情丝本来就斩不断了,这许暮舟现在还追过来,这不难上加难了么?
他们的处境已是水深火热了,现在只能眼看局面越来越乱。
“。。智者不入爱河,看来此言非虚呀。”司衡长吁短叹,“这许二公子也是个情种。庄白,你还说他聪明,我看也挺傻的。”
沈毅还是看向窗外,不再回应司衡的话。
两日后,已经开春了的日子,草木繁花都冒出了一点点嫩绿的芽影,其实前阵子还有些倒春寒,但今天,似乎天气格外的好。
许暮舟带着阿鸢,一大早便来到了他信笺中所说的猎场,在外围的一个白石凳子处坐下,静候人来。
裴云初也一同跟来了,手里提着给许暮舟准备的外袍,还有一个大大的食篮,许暮舟说要在这等上一整天,总不能饿着肚子,裴云初便把午膳、晚膳,以及应付嘴馋的细碎吃食,都备好了。
原本许暮舟是只带了阿鸢的——他不好意思让裴云初陪他一起在外面吹风。
但裴云初执意跟来,阿鸢问为什么,裴云初只说是不放心。可具体不放心什么,他却没细说。
一行三人坐在这猎场外头,等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从清晨到黄昏,从朝霞到晚霞,裴云初准备的吃食,一样一样被吃光,春风吹到夜里,也变得凉了。
场子里人来人往,但许暮舟递了信笺的那一个,却始终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