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舟知道是庄白,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不是关照过你,不要过来了么?”
一听是许暮舟的声音,庄白欢喜地转过身来,却一见许暮舟披在身上的喜服,嘴角又垮了下去,那衣服真是刺眼得很。
“哼,你和别人同榻而眠,我哪里还能睡得着!不来你门外等着,你让我去哪儿呢?”
庄白闷闷的嘟囔。
许暮舟轻叹了口气,并没有接着庄白的话说,只是坐到廊下的石凳上,指了指自己的外套:“房里没有别的衣裳,只能穿这个挡风。”
庄白细细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笑意又忍不住在脸上绽开。
许暮舟这个人就是这么坏,揣度人心,明察秋毫,谁要是心情不好,他总是立刻就能瞧出原因,也能轻易让那个人笑出来。
只要他想的话。
不动声色、又带着一点捉弄人心的坏,这样的许暮舟,叫庄白打心底里喜欢。
选了个贴着许暮舟的石凳坐下,庄白凑过去,一手杵着下巴,眨了两下眼睛,“地里庄稼坏死的事儿,明天便是约好的赔钱日了,宗叔让我来提醒你一声。”
庄白的眼睛生得十分好看,是典型的狐狸眼,眼下围了一圈厚厚的卧蚕。
刚把人捡回来时,许暮舟看着庄白的脸,「这个人一定很狡猾」的念头在心底油然而生。
不怪许暮舟以貌取人,若说庄白这张脸上的「好看」有十分,那其中浑然天成的狡黠便占去五分。
但他一笑起来,又格外甜美。
用许暮舟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只贪心的狐狸。
“那你再替我转告宗叔,就和之前说好的一样,从库存里拿出银子,务必每一家农户的损失都全部如数赔偿。”许暮舟徐徐说道。
如水的月色笼罩下,他的然和从容,似乎又被放大了好几倍。
庄白撇了撇嘴,脸扭向一边:“我不去。”
许暮舟轻轻叹息,又摆了摆手,作势就要站起身来,“好吧,那我自己去。”
“哎哎哎,我去我去!”庄白跳起来,凑到许暮舟面前,“哼,你总是有办法治我。”
许暮舟知道他还在为纳妾这件事闹脾气,虽然细究起来,庄白似乎并没有为此事闹别扭的立场,但许暮舟却也懒得细究了。
“那你得给我补偿。”庄白得理不饶人。
许暮舟:“什么补偿?”
“。。嗯,一时想不到。。”贪心的狐狸露出狡黠而甜美的微笑,和右边嘴角一个浅浅的梨涡,“先记在账上。不许赖账。”
庄白正要走,许暮舟又叫住了他,“明日若有什么意外生,这院子里的事就先拜托你照顾了。”
许暮舟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