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白文安进攻的是,广西、湖南、江西、福建等地。
想要完成四个省的社会改造,需要的资金,是个天文数字。
白文安预估,需要两千万两银子,才能基本完成社会改造。
按理说,这笔银子,白文安是拿得出来的。
但是,不要忘记了,除了收购土地之外,白文安还要新建大量的工厂,修建大量的水渠和道路,修建大量的学校,招收学生,免学费,包食宿,等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估计会过四千万两银子。
这需要积攒几年的时间!
四千万两银子,相当于大明朝十年的收入了。
由此可见,白文安改造过的社会,生产力是如何的惊人了!
不仅百姓富裕,而且官府也是富裕。
在白文安的治下,最失意的,并非大地主,而是旧文人和官吏,白文安不需要这些旧文人和官吏,他有自己的学生,可以充当官吏、老师等等,这就替代了旧文人和官吏的位置,使得这些旧文人和官吏失去了工作。
当然,这些人可以说是旧社会的精英,家里有土地或者投资的,还可以凭借着这些过上不错的生活,但是家里没有土地或者投资的,就只能靠着积蓄过日子。
他们当然也经历了培训和考核,其中成绩好的,自然得到了提拔和重用,但是,大部分人的成绩都不怎么样!
究其原因,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是他们无法适应现在的要求了。
过去的官吏和旧文人,习惯了尊卑之分,上下之别,在百姓面前,他们觉得自己读书识字,看不起泥腿子的百姓;在地主面前,他们觉得自己是清流,看不起只有财富的地主;在市民面前,他们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看不起市民。
越是学了一肚子学问的,反而更加难以改造,而白纸一张的百姓,反而容易改造!
这些旧文人和官吏,失去了科举考试的制度之后,就变得很落魄了。
新的考试制度,靠的是新的内容,他们如果不愿意放弃过去的学识,真心实意为国家和百姓做事,自然是考不上的。
而且,更加关键的是,过去的他们,曾经位高权重,欺压百姓,从中渔利,而现在,绝大部分的官吏,都只能领取俸禄养家糊口,无法收受贿赂的,赚取的钱财就少了许多!
过去,讲究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现在,讲究官吏和百姓共同为国家做事,失去了可以欺负的目标,地位顿时与百姓一样了,没有人能够高人一等,如此落差,自然让他们感觉到了痛苦。
于是,这些旧文人和官吏,就经常聚在一起,表一些落魄失望的言论,盼望着大明朝的官兵打过来,将白文安的势力消灭,恢复过去的旧秩序。
白文安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只要学会了新的知识和理论方法,参加新的考试,改变自己的态度和心理,自然可以得到为百姓服务的机会!
但是,一个装满水的杯子,比一个空的杯子,更加难以装下新的东西。
他们不会以为,这是自己的原因,而是咒骂白文安等人离经叛道,胡作非为,扰乱了社会的秩序!
对此,白文安只是一笑置之。
只是泄牢骚而已,正所谓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他们没有起来造反的勇气和能力。
这天,旧文人冯秉林、旧官吏李春芳、王全安等人坐在李春芳的宅院里喝酒聊天。
几个人喝着闷酒,有些人唉声叹气,看到别人升官财,自己却如此落魄,心里自然是老大不痛快了!
“秉林,你现在做些什么?”
李春芳自从丢失了广州城之后,他知道崇祯皇帝寡情薄义,对待失败的官员,心狠手辣,所以不敢返回大明朝的地盘,只能留下来了,失去了官员的俸禄,李春芳只能靠着过去的积蓄过日子,所以心里颇不痛快!
“还能做些什么,混日子呗,到处打听消息!”
冯秉林叹息一声,喝下一杯浊酒!
“依我之见,还不如投靠白文安,混个一官半职!”
王全安摇摇头叹息道。
“白文安教导的都是歪理邪说,什么官吏必须为百姓办事,为百姓服务,简直就是尊卑不分,不懂礼仪!”
李春芳重重地将手里的酒杯一放,怒道。
闻言,王全安嘴巴微微开合几下,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语。
有死不肯悔改的李春芳,自然也有愿意改变自己的王全安,但是王全安考了好几次,都没能考上,所以还是和李春芳等人混在了一起,泄内心的郁闷。
这些旧文人和旧官吏,只知道鱼肉百姓,贿赂上级,升官财,学了一肚子道德学说,所作所为却与道德没有半点关系,可以说是完全违背了所学的内容,这样的官吏,自然不是白文安需要的,即使考上了,一旦鱼肉百姓,贿赂上级,也会被揭出来,丢官去职,沦为囚犯!
“熊文灿也是无能之辈,一年多过去了,竟然没能夺回半寸土地,只会派人来招抚,简直就是可笑!”
冯秉林瞪眼怒骂道。
李春芳等人闻言,都是暗自神伤,这话用在他们自己身上,也是合适的,他们丢失了广东全境,无能之处,比熊文灿也不弱了多少,责骂起熊文灿来,底气也是不足。
“白文安最是擅长蛊惑百姓,让百姓为他卖命厮杀,麾下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官兵打不过也是正常!”
王全安微微苦笑着说道。
几个人长吁短叹,骂天骂地,泄一番之后,各自散去。
等到众人离开李春芳的宅子之后,就有跟踪的眼线跟着去了。
冯秉林当初是师爷,现在失去了权势,变得毫无收入,每天喝酒骂街,花费倒是颇多,如此之下,坐吃山空,家里的银子渐渐减少了。
回到家中,就看到老婆、孩子坐在院子里聊天。
看到冯秉林,冯夫人骂道:“又去喝酒了?!让你找个事情做,你推三推四,喝酒倒是挺勤快的!”
“你一个妇人知道什么?!我岂能替反贼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