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窗帘半拉着,光线有些暗。
就像是下午暮色即将到来时,透着一股沉邃的幽冷。
纪言信也察觉到了,简单地解释:&1dquo;昨晚没睡好,眼睛怕光。”
说话间,他已经在长沙的一侧坐下,手里拿了片刻的杯子轻放在桌几上,出清脆的声响。他手指抵着杯底,把茶盏推到她的面前。
茶水在昏暗的光线里,簇绿簇绿的,像是祖母绿的宝石,莹润又清澈。
纪言信抬眼看她:&1dquo;要站着和我说话?”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鼻音,微微的沙哑。
戚年这才回过神,在他左手边的单人沙上坐下。
这样近的距离,他qiang烈的存在感让戚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1dquo;纪老师,你要是没休息好,我明天再来。”
纪言信似乎是笑了一声,没立刻回答。
他起身,去取了架在书上的眼镜戴上。顺便,看看邮箱里有没有他要的加急档案。
戚年上一次见他戴眼镜,是在实验室里。
他穿着白大褂,双手撑在桌面的两侧,凝神看着电脑显示的实验数据。
眼镜的边框很容易修饰一个人的气质。
意识到自己在走神,戚年赶紧收回思绪。
不太习惯这样的安静,她轻咳了两声,打破这样的沉寂:&1dquo;我很喜欢纪秋,教画画的事qíng没有必要那么严肃地对待。我今天&he11ip;&he11ip;就是来拿保温盒的。”
&1dquo;保温盒我放在鞋柜上面了,你等会出去带上就好。”他站起身,原本想好要和她谈的事qíng,已经被她刚才那句话一字一字瓦解。
又是一阵沉默。
戚年抿了口茶,突然可悲的现,他们之间的话题都实在少得可怜。
他不愿意多说,而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克制地绷紧了声线:&1dquo;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纪言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戚年站起身,怕踩到不知道趴在哪的七宝,低着头时刻注意着脚下。
等走到了门边,手握上了门把。
却听见身后,几步外,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清晰,沉稳。
下一刻,一只手,从她的身侧越过,落在她面前的房门上,轻轻按住。
戚年蓦然一僵,心跳如擂鼓。
纪言信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眼前的人承受多大的压力,压低了声音,嗓音微哑:&1dquo;转过身来。”
戚年没敢动。
心底却狂喧:&1dquo;这是要gan嘛!要gan嘛!!!”
要是被壁咚的话,那是表现得qíng愿点,还是矜持地推开啊?
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啊!!!
&1dquo;我说,”他淡了嗓音,这一次,含了笑,低沉清润:&1dquo;转过身来。”
戚年腿软了软。
他说话时,微低了头。
气息从她的耳廓上拂过,痒痒的,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轻轻地刷过。简直&he11ip;&he11ip;不能忍!
纪言信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转过身来。
晦暗的光线里,他隐在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光。
他缓缓低下头来,原本按在她肩上的手指抬起,轻轻挑开她额前遮挡伤口的几缕丝。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顺手一卷,缠在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