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砖墙是一个住宅区的围栏,中间是一片复古雕花的铁栅栏。
到现在,她已分不清那浓浓的铁锈味,是铁栅栏出来的,还是她喉咙里冒出来的。
她记得小时候陪外婆看过那些很古老的电视剧,每当女主有悲惨故事生的时候,天空就会茫茫的下起雨来。
可她不是女主,所以这时天空不会应景的下起一场雨来。
只有路面一辆趁夜作业的洒水车开过。
其实郁溪听到洒水车过来的声音了,但她实在太累了,累到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撑着膝傻站在原地,看洒水车开来又开走,在自己牛仔裤上留下尴尬的痕。
于是旧牛仔裤更脏。
白色球鞋更灰。
湿漉漉的水滴,像什么人根本不值同情的眼泪。
坐在豪车里的江依,知道曾有人在夜色中不要命一般追过她的车么?
江依看到了么?
郁溪也不知道,她只能落寞的撑着双膝一个人站在墙角,看着裤脚鞋面的水痕,嘴边扯着一个嘲讽的笑。
傻子。
被人玩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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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也不知自己在夜色中站了多久,总之等到第一班地铁开始运营的时候,她才回了邶航。
早高峰还远没有开始,清晨第一班地铁难得空空荡荡。
郁溪失魂的坐在座椅上,跟着地铁行进摇摇晃晃。
她呆看着地铁一角,过了很久才现那儿有人在回看她。
一个流浪汉。
也不知流浪了多久,也不知怎么混进地铁站来的,身上褴褛的衣服破出一种时装周的时尚感,冲着郁溪傻笑。
郁溪也笑了笑。
她都说不清她和这个流浪汉,谁比谁更可怜,谁比谁更流离失所。
终于地铁到站了,郁溪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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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碧云居。
江依一个人躺在床上,高支埃及棉的床单被罩不知要比祝镇舒服多少倍,可江依在祝镇没有失眠的毛病,一回邶城,曾困扰她很久的失眠问题也跟着回来了。
她翻来覆去,白皙如雪的胳膊枕在头下。
这段时间为了宣传电影,她跑了很多活动,其实挺累的,刚一上车,眼皮就软塌塌的直打架,叶行舟递过来一个真丝眼罩:“睡会儿吧。”
江依“嗯”一声,就把眼罩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