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剥落的墙皮。窄小的行军床。旧旧的纸箱。随处乱放的吊带裙。
这样的条件,就算在祝镇也不能算好。
郁溪却觉得——“嗯,可爱”。
觉得一间小破屋子可爱,是不是疯了?
嗯,可能可爱的不是屋子。
她关了灯,轻手轻脚到江依身边躺下。
床实在太小,她的脚很难避免蹭过江依的小腿。
如夜色流淌,江依的小腿是更丝滑的绸缎。
可郁溪快把脚拿开了,一颗心在黑暗里砰砰跳着,感受着小脚趾上依然灼烫的温度。
无论如何,趁江依病得昏沉沉时碰她,也太不地道了。
为了明天有精力好好照顾江依,郁溪希望自己快点睡着。
她背对江依,小心翼翼在她和江依之间拉出一条窄窄的缝,让自己一点不要碰到江依。
江依的呼吸比平时重也比平时快,可还算规律。
按道理,这样的呼吸能算助眠白噪音了。
可郁溪就是睡不着,总觉得江依的呼吸好像喷在她后脖子根,让她浑身痒。
她在黑暗中睁眼,然后她现,江依的呼吸真的喷在她后脖子根。
因为江依向她这边蹭了过来。
从背后,紧紧抱住了郁溪。
软软的抵在郁溪纤瘦的脊背上,郁溪却觉得胸腔里一颗心受到了猛烈撞击,狂跳一拍。
江依的手臂紧紧环着她。
要知道两人这会儿,都只穿了件江依的一件旧T恤当睡衣,而那条旧毯子早不知道被江依仍哪儿去了。
江依紧贴着郁溪,脚踝轻轻摩挲。
郁溪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倒不是江依抱她太紧勒着她,而是——这是她和江依最靠近的一次。
她低低喊了一声:“江依?”
江依没回应,还紧抱着她,鼻尖轻蹭过她的后脖子根,然后是脸,紧贴着。
然后郁溪明白了,江依没醒。
江依烧得昏沉沉的,是出于一种本能向她靠拢。因为今天实在太热了,郁溪洗澡时用的水很凉,她算是江依身边最接近“冰块”的存在。
江依哑着嗓子喃喃念了一句:“舒服……”
郁溪可不舒服。
江依虽然不是想做什么,但两人身体接触,总会触某些身体本能。
偏偏江依还不老实,她自己烧得浑身烫,就把郁溪冰凉的身体当冰块。
其实郁溪出汗了,不过因为太紧张,出的是冷汗。
和江依身上烧出来的汗融为一体。
床单汗津津的,湿漉漉的,托着两人像两条溺水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