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看的不该看的风景全看到了,从上到下,红的似梅,乌的似墨。
郁溪鼻尖沁出一层薄汗,指尖颤抖着翻开封面往里看。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磨df”原来不指石磨上的豆腐。
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那乌色的丛林,可以怎样汩汩的流淌出小溪。
嫂子脚踝搭在小姑肩头,眼里水光潋滟的看着她……
陈旧的书页蹭过手指上的伤口,那是江依刚刚吮过的地方,郁溪早已忘了要贴创口贴这回事。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时只觉得口渴的厉害。
身下的床单都透出一股潮气,被汗湿透。
郁溪仰面躺在床上,从木板接缝处透进来的阳光已经很耀眼了。她回忆着自己昨夜的梦,那旧小说封面上分明是两个直的女人,到郁溪的梦里,却变成了一直一卷。
如果直的是她自己,那卷的是谁呢?
郁溪在现实生活中只认识一个卷的女人。在这个保守破落的山间小镇,连烫头都被认为不是正经女人该干的事。
郁溪唯一认识的卷女人,是江依。
郁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从潮湿的床单上起来了。
今天,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全校总动员的日子。
上茅房的时候,郁溪才现自己来大姨妈了。
电视里那种有好看包装的姨妈巾,对郁溪来说是奢侈品。对,她就是有这么穷,近乎苛待自己的攒着钱,所有钱都用来买可以改变她命运的高考参考书。
对大姨妈她有更省钱的办法,就是去批那种没品牌一大包的,往内裤上贴时都能感到对皮肤的摩擦。她早已习惯这样的触感,只是在想:真奇怪,这次大姨妈比往常提前了将近一周。
不知是不是昨晚那个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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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背着双肩包到学校,上完上午的课和下午的前两节课,所有学生熙熙攘攘涌向操场,准备开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全校动员会。
校长在升旗台上倒是喊的声嘶力竭,话筒传出破音的尖锐鸣叫,买账的学生却不多。
郁溪环顾四周,在认真听校长讲的学生不过十个,其他人在翻杂志,聊天,扯着脖子上的假金链子转来转去。
郁溪所在的班级,唯二在认真听校长讲的学生只有两个——郁溪和周齐,那个昨天给她递信的男生。
郁溪瞟了周齐一眼,周齐侧脸安静,郁溪却实在不明白,周齐为什么要在高考前这么重要的时候给她递一封情书。
难道周齐想耽误高考么?难道周齐不想走出大山改变命运么?
郁溪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像她,把高考当作唯一可以抓在手里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