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确实是有,但是那价格远远不是他能负担的程度。
点数到用时方恨少。
一切问题归根到底还是穷闹的。
经过商城的毒打,方暇充分又深刻地认识到走捷径那是氪金玩家的优待,像他这种赤贫阶级只能靠自己。
思来想去,方暇觉得先还得扩大己方阵营,得要一个有威望的人——起码比他要有威望得多的人——站在他这边。
在这个书院范围内,这个人选就很好确定了。
这个书院里,有谁能比山长还有威望呢?他如果能说服对方,情况就变得简单多了。
方暇翻看了一下那二十余诗,每一都堪称经典、风格迥异。
大作是大作,但若说是全是出自一人之手,还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实在有些勉强。
如此一来,方暇觉得说服对方的概率还是挺大的。毕竟说服一个人可比说服一群人难度来得低得多,而且有些事情如果没有被点出来还好,被点出来以后,再回头想想,免不了觉得奇怪。
他这么想着,理了理手里的诗文,往这山长的住处那边去了。
方暇心里想着事情,路上也无暇注意周遭风景,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仓促躲开、藏到树后的身影。
另一边,直到听着那道脚步声渐渐行远,藏身在树后紧绷着身体的杨守澈才缓缓松懈下来。
杨守澈苍白着一张脸顺着树干一点点滑落下身体。
这次的事情,杨守澈本来以为脑海中的那道声音会嘲笑他什么,可意外的、对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冷淡又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的生。
杨守澈后来也现,那次的斗诗会要比他让方夫子指点诗作的时机要更晚一些。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谁先谁后已经并无意义了,二十余佳篇,篇篇才气逼人,对方又有什么理由偏偏在其中混上他这么一篇呢?
——这可真真是百口莫辩。
据传斗诗会的那日方夫子也在,可事后对方却并未来寻他。
杨守澈自然而然地生了这种猜测:是对他彻底失望、连分辩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吗?
这么想着的少年只觉身上越寒凉彻骨。
*
方暇本来以为说服山长要费一番功夫,但是他那当做证据的诗作还没有拿出来,刚刚提了来意,对方就摇了摇头。
“这种事你情我愿,外人总不好插手。”
老山长叹息了一声,“洪老爷子也是爱子心切、犯了糊涂,为了洗刷儿子过去的名声用力过了些……不过是平日里一些文章,到了科考考场之上,他总不能再如此。”
方暇:“?”
老山长将方暇那困惑的表情误解成了别的什么,他抬手拍了拍方暇的肩膀叹息,“这世事多艰,总不能一概论之。小友有如此明事正理之心是大大的善事,只是个人有个人的难处……那背后捉的人也不是等闲人,虽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困境,竟然甘愿为人代,只是如此大才必不甘久居于人下,待有时机,定会如鲲化鹏扶摇而起。”
方暇听了这么一长段话,总算明白了老山长的意思,山长这是以为洪老爷子给儿子请了个代?不考虑非自然因素,山长这么想想好像也说得通,毕竟“枪手”这职业,从古到今都是屡禁不止。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请的枪手,而是剽窃未来啊!!
但是很显然,别说他这会儿被世界意识限制着说不出真实情况,就算说出来了,对方信不信还是个问题。方暇觉得比起相信来,老山长更大的可能把他的话当成疯言疯语,或许还觉得他摔坏的脑子还没好。
方暇犹豫着,但还是把自己当做证据带来的几诗放到了老山长面前。
对方似乎因为他这“执迷不悟”叹了口气,但还是接过来看了下去,少顷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很显然,有提前的怀疑在,很容易就能看出里面的几诗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直看得皱起眉头。
老山长毕竟活了这么些年岁、见识得多了,他对洪家情代之事早就有几分猜测,心里倒也知道为何,只叹,洪老爷为了洗清自家儿子那傻子的名头,不免急功近利点。
对此山长虽然心中不喜,但是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只是赚些名声、也舞弊不到科举考场上,洪老爷在这附近也有些能耐,他实在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得罪人。
只不过这会儿这些诗词让他禁不住升起了怀疑,这些诗作风格迥异,确实看得出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若说这是洪家四处走访搜集的,却也是勉强。洪老爷是在附近有些势力,但是这一篇篇传世佳作,真能此前都默默无闻却一下子被一位地主老爷找到?
山长生出一点怀疑,但是这情况太过奇异,他这又不知道该如何怀疑、该往哪个方向怀疑,于是禁不住一时沉默下去。
方暇看山长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所动摇,忙趁机提出来,“晚辈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不知山长可愿相助?”
老山长眉头皱得更紧了,抬头看向方暇。
方暇坦然回视。
过了好一会儿,前者叹息了一声,“有什么法子,你先说说罢。”
*
方暇确实有点想法,但是这办法能不能成还要看另一个人。
因此在做通了老山长的工作之后,他就急匆匆地要去找人,却不想出来还没有几步,就碰见了想找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