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季敏不去掺合了,沈穆清原以为这件事就至此为止了,谁知道到了中旬,这件事却是越搞越大了。余姚知府的龛墨案不仅牵出了浙江布政司织染局的一位副使,又因这副使,牵出了布政使柳竣。
沈穆清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她趁羞端午节娘家人来给她送竹席问汪妈妈:&1dquo;老爷那里可有什么异常?”
汪妈妈笑道:&1dquo;您是怕柳大人的事牵扯到老爷身上吧7您就放心好了,柳家的大总管前两天到我们府上去了的,听太太那口气,这事扯不到老爷身上去。”
沈穆清还是不放心,道:&1dquo;你记得带话给太太。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汪妈妈笑着应了,让人拍了一个白木箧箱进来:&1dquo;三少奶奶快看看,这是从泉州送过来的,用象牙做的凉席,说宫里也只有两张而已。”
沈穆清皱了眉:&1dquo;既然是宫里只有两张,拿到我这里来做甚?再说了,我现在是人家的孙媳妇,有好东西不拿出去孝敬太夫人、夫人,难道还能自己用不成!”
汪妈妈听了猛地拍了拍额头,笑道:&1dquo;三少奶奶,这都是我的主意。您要骂,就骂我吧!”
只怕是李氏看着东西名贵,不想留给别人享用吧!
沈穆清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让汪妈妈送到白纸坊去:&1dquo;jiao给林进对家的收好了,以后再拿出来用。”
汪妈妈就低声道:&1dquo;这么说来,那传言是真的了——三少奶奶把陪嫁的东西都转到了白纸坊,准备分府单过了!”
第一百零六章误会重重
沈穆清听着心中一凛:&1dquo;太太怎么知道的?”
汪妈妈笑道:&1dquo;周秉买铺子的时候让我们家那小子看见了,还以为他起了什么歪心思,跑去告诉我了。我当时也没弄清楚,就告诉了太太。结果太太一查,才知莲是给您买的铺子。”
李氏把自己在白纸坊的两间铺子给了汪妈妈,又给汪妈妈一家脱了藉,i1贵和汪妈妈现在虽然还在沈家当差,可她的儿子媳妇如今用那两间门店小吃生意。那边的房子和铺门都是一起买下的,想来隔得不远,自己又jiao待周秉在房子的附近买铺子&he11ip;&he11ip;没想到,竟然这样露了馅!
&1dquo;三少奶奶别担心,”汪妈妈见沈穆清的脸色不愉,笑道,&1dquo;太太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带句话给您,说:yù则不达。”
看来知道的人都以为自己是想分家!
沈穆清略略安下心来。
&1dquo;让太太放心,我知道深浅。上面有太夫人、夫人和诸位嫂嫂,就是分家,也轮不到我开这个口。我就是希望相公能早一点外放,我到时候想跟着一起去。”
汪妈妈抿着嘴笑:&1dquo;我一定把这信带到。”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汪妈妈就起身告辞了。
虽然得了这样的信,可沈穆清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她叫百木帮着打听外面的事。
又过了七八日,这事扯了户部的一位给事中。
沈穆清暗称不妙,找了一个沈箴在家沐体的日子要回娘家。
太夫人听说沈箴在家沐休,高兴地答应了沈穆清的请求,就让小厮去翰林院说一声,让梁季敏下了衙去沈家接沈穆清。
沈穆清红着脸应了,然后带着留net和步月两个丫鬟回了沈家。
李氏的气色比她上次见到的还好,看见女儿回来,自然是喜出望外,吩咐厨房的做她爱吃的菜,又让人到外面买她爱吃的点心。
沈穆清和李氏聊了几句,就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来了。
李氏笑道:&1dquo;你放心,老爷拿的都是该拿的。要是这样追究起来,那这大周王朝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是gan净的。”
沈穆清想到自己的嫁妆,脸上不由浮现几分犹豫来。
李氏抱着女儿呵呵笑:&1dquo;知道你担心。我和老爷经历的事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放心吧!”说着,她又问起游湖落水的事来,&1dquo;&he11ip;&he11ip;说是小舟翻了,全落了水?怎么也不回来告诉我一声?”
沈穆清嘟了嘟嘴:&1dquo;我怕太太说嘛,要不是我,也不会翻船了!”
&1dquo;你这孩子!”李氏看着眼前脸色红润,笑颜如花的女儿,也就一笑带过。
从李氏那里出来。沈穆清去了沈箴的书屋。
沈苠正和欧阳先生在说话,沈穆清等了一会才被小厮领进屋。
两人一右一左地坐在九思斋的暖里,看见沈穆清进来,欧阳先生趁杌告辞了。
沈穆清见自己进来的时候气氛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放下一半心来。
沈箴见了女儿,第一句话说梁季敏:&1dquo;&he11ip;&he11ip;听说这段时间和陈亚子走得很近&he11ip;&he11ip;那陈亚子虽然学问好,但xing格极为孤僻。这点小事,我说了他又怕他心里不痛快,你找个机会给他提个醒,有这功夫应酬他,还不如和闵先生多多亲近亲近。”
沈穆清笑道:&1dquo;陈亚子是顺康元年的状元,xing格虽然不佳,但学问倒是一等一的好。相公他是个读书人的脾气,哪里会想到这些。当初要是点了状元就好了,一辈子呆在翰林院里修修书倒也合了他的脾气。”
沈箴苦笑:&1dquo;我何尝不想如此。舍了这张老脸保了他一个会元,就是想让皇上一高兴,取个&1squo;三元及第’的彩头,谁知道,袁胖子却一心一意想保闵别山。”
&1dquo;哦!”沈穆清微怔。
沈箴笑叹着摇头:&1dquo;殿试时,闵别山答得出彩。皇帝定状元时就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好袁胖子值夜,就叫了他去问。他倒好,回了一句&1squo;取士问策不问’,皇帝当时给闹了个大红脸,就把季敏定在了第十。这个袁胖子,还是不是怕坏了他的名头&he11ip;&he11ip;这倒是歪打正着了。过几年,我把季敏放到四川去,那边我路子熟,gan上三年换个地方,最多十年,就能升到堂官了。你呀,也别听太太的,净想着分家,净赶着到任上去。要是季敏去了四川那地方天气又不好,茴粟杂居,民风剽悍,你跟着去受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