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随着夏千阑短促的一声,那个藏在暗处的人的下一箭已经猛然射出,精准无误地再次落到了夏千阑的前方,被她用那只硕大的剪刀直接剪成了两半。箭矢带起的朔风吹得女人丝扬起,那一下如果没挡住直接射穿的就会是面门了,同时她手中的剪刀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差点就要脱手而出,夏千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钳制住。
石像冷冰冰的手快要触碰到夏千阑的刹那,女人干脆利落地一个翻滚避开了,与此同时把剪刀狠狠刺入了雕塑的面门。在不明液体喷溅开来时,夏千阑已经抢先一步抬起木棺和乐玉珊往下面跑,箭矢仍旧不休,在后背汇聚出了大片的箭海,在下楼梯的时候两人差点都是趔趄摔倒,再朝下面去这边居然又被封上了,还得从另外一侧再换位置穿行!
“操!”向来不喜欢说脏话的夏千阑难得一次在别人的面前爆了口粗,“它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折腾去?”
光芒黯淡的走廊,不仅仅有在对面的楼上潜伏的狙击手,还有那白天来追杀过她的高大傀儡,此时身上的丝线隐隐颤动,明显是处在被无极完全操控的状态。
如果是单纯两个人想逃跑并不算难,最主要的是她们还得保证不能把这个木棺给弄丢,沉重的装在里面的东西已经让夏千阑都有些累了,再难恢复到之前的巅峰战斗状态。尤其是在这个副本里她的武器没法拿出来用,从这一方面来说就吃了大亏,夏千阑的技能也是完全依附在武器上面的,以至于在副本内被削弱了大半。
“等下你直接往楼上跑,这边交给我,你在楼上等着我指示,如果实在不行就兑换道具跳下去。”
莹莹光芒在夏千阑的掌心浮现又消失,显然是也花费了代价兑换了什么道具,继而还不等乐玉珊有所回应,原先搬着木棺的一角还觉得累的女人竟是轻而易举地将棺材抱起,在那咻咻箭雨如潮向这边扫射过来的时候,一个翻滚避开了袭击。
口袋里掏出一柄开过锋的匕,在黯淡月色下闪烁着凛冽寒芒,在那大高个向这边扑冲过来的刹那,夏千阑精准无误地将匕刺入了他的后脑。她扎得极深,登时鲜血伴随着白花花的脑浆一同噗嗤溅起,甚至握紧匕的手掌都能感觉到贯穿到软骨的震荡,可大高个却只是停顿了下,继而连个回旋都不打,直奔楼上而去。
他的目标是乐玉珊!
牵丝傀儡之所以被限制过的多数人都没有办法活下来,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在给人套上以后就不会感觉到痛楚,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刻才会停歇,和真正的傀儡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要用肉。身来抵挡,另外一个在战斗后还可以修补。夏千阑疾步上前欲要将其拦下,可见那大高个竟是像只蚂蚱似的猛地向前一个扑蹿,蓄力过后险些直接落到了乐玉珊的身上,后者惊慌失措地就地一滚避开,在夏千阑的手势示意下跌跌撞撞地跑来。
“进教室!”
箭雨如遮天蔽日的蝗虫,密密麻麻朝这边射来,夏千阑用长匕在胸前竟是挽出近似于剑花的动作抵挡,乒乒乓乓声音毫无间歇。那个木棺她暂时也顾不得了,直接抬起来撞碎了玻璃。
眼前是一间好像没有人用的空教室,乐玉珊率先爬了进去,在夏千阑先把木棺送进去的时候想要轻点放下,一个不慎却被那箭矢从耳边直接擦过。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在眼前炸裂开来,即使夏千阑低头躲避及时,还是有一块擦伤了细嫩的脖颈,爆起的蓬勃血雾在乐玉珊的眼前绽开。
乐玉珊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纵使夏千阑无所谓地直接把那只擦到自己脖颈的玻璃碎片给丢掉,蜿蜒如蛇的血痕却依旧留存在了脖颈上,本就白皙的肤色将血红痕迹显得十分明显。她忙着抵挡那个继续悍不畏死冲上前来几乎是把自己当成敢死先锋在消耗的壮汉傀儡,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乐玉珊死死握紧了的拳头,女人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自虐般在手掌心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但在她抄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左右权衡片刻终于是咬下牙关想要下定决心的前一刻,那边凌乱的箭雨终于是完全停止下来。乐玉珊眼角余光瞥见对面的一栋楼上有黑影扑通坠落,在没了箭雨逼迫的沉重压迫下,夏千阑已经干脆地反守为攻。
那个傻大个并不会是她的对手,在她愈猛烈的攻击下节节败退,那边操控的无极可能是窥见了情况,连忙让傻大个狼狈逃窜。但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女人手中的匕竟是长了眼睛似的飞弹出去,完全没入了后颈的脂肪层并在层层穿入。
强壮硕大的身躯在傀儡丝线的诱导下无视了自己身体的虚弱,但朝前面醉了似的走了两步后还是软塌塌地跪倒在地。
夏千阑抹了把汗,继而抬起头来看向了对面的那栋楼。南椰用手机仅存的一点光线往自己脸上照了照,稚嫩的脸上露出点与这个年纪完全符合的纯真笑容来,如果不是那比耶的手指还在向下滴答淌着血,要说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或许也会有人信。
南椰一直都很强,虽然不知道她一个年仅十岁出头的小孩子是怎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下来的,这一点一直是个谜,按照她们现在的关系夏千阑也不好开口去问,只得朝对面摆摆手示意。
直到两人终于是有惊无险地把木棺抬到了楼底时,夏千阑才抖了抖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衣服,按照指标沿途继续和乐玉珊一起把尸体向远处抬去。此时的大力道具已经完全失效,胳膊又酸又疼,不过还好眼见着这场劳累的任务就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