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高个子男人就显得有些烦躁,但也的确无可奈何。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副本不会给出死局的。”见气氛沉闷压抑,慕乔乔小心翼翼地越过尸体走过来,勉强打起精神给大家鼓励,“我们今天先去打探线索吧,正好有两组也可以轻松些,早饭我就不吃了,随便带个馒头路上吃,你们要吃就赶紧吧。”
谢思宇瞥了眼尸体黑洞洞的眼睛摇摇头:“我也不用。”
夏千阑和赵昱当然也没有要在这里消磨时间的意思,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尸体摆在房间里没法搬走,任由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没法安然坐在旁边吃得下去饭。在夏千阑推开门准备出去之前,手腕却忽然从后面被拉住,她迅回眸,对上了乐玉珊腼腆的笑颜。
“肖阑姐姐。”她嗓音清甜悦耳,如果在现实生活中,这种带着点天然撒娇的味道一定格外动听,只是在危机四伏的副本中就显得尤为作怪,“这里的东西太难吃了吧,你今天出去的时候可以给我带点特产来,可以吗?”
慕乔乔原本在捣鼓鞋带,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了眼乐玉珊,似乎是难以置信在副本中居然还有这么作的人。她又看了眼夏千阑,本以为这个一向口直心快处事冷静的女人起码会毫不留情把她痛斥几声,但没想到的是夏千阑的表情变幻只是一瞬,片刻后竟是脸上露出些无奈神色来。
夏千阑唇角一勾,露出了自从进入副本以后第一个笑容:
“珊珊想要的话,那当然可以了。”
如果忽视眼中一闪而过的警告厉色,的确有点像是对爱撒娇的女朋友温柔宠溺的无奈。在旁边几个人的目瞪口呆下,夏千阑忽而上前捏了捏她的指骨,女人肌肤细腻温凉的触感在指尖匆匆扫过:
“那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她看到乐玉珊掩饰掉先前显而易见的惶恐情绪,勉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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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昨天乐玉珊忽然过来找她,夏千阑甚至都快忘记要扮演“追求者”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了。
偏生在对方过来的时候副本给了提醒,如果她的人设崩塌太多会有很多限制,于是只得允许乐玉珊的诸多冒犯。只是其他人似乎没有她这种需要维持人设的任务,尤其是慕乔乔和赵昱,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好奇,知晓情况的赵昱更是都要怀疑她和乐玉珊是不是在昨天晚上生了什么,不然怎么会一夕之间从刚见面的排斥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夏千阑有口说不清,也懒得跟他们提起人设的事情。这种一般都是副本对于高阶玩家的限制之一,夏千阑说出来也只是为自己徒增麻烦,好在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慕乔乔说,昨天晚上他们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叫的名字好像是“天香”。那边的声音呼来唤去就这几句,可渐渐扩大的音量却让人胆战心惊,昨夜坟地风大,谢思宇的油灯被吹熄了一次,后来是两人轮换着用身体挡住才行。
“天香”,听起来倒像是个女生的名字。
有了昨天的摸索,今天四人一起到村里的时候就快了些。今天是周一,夏千阑看到有不少小孩都背着书包聚集在村口,趁着还没到上课时间前玩斗蟋蟀。其中一个背着红书包的小孩手里的蟋蟀特别猛,把另一只咬的节节败退,但在下一只上场时却不动了,绕着那只体格稍小的蟋蟀转了圈后飞落到它的背上,两只竟是缠绵起来。
“操!”小孩不过是十来岁的样子,骂起脏话来却毫不含糊,“你这狗东西怎么用母蟋蟀来作弊?”
被他骂的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头顶戴着草帽,宽大的帽檐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女孩细声细气地解释:“一个老奶奶给我抓到的就是母蟋蟀,一开始又没人说母蟋蟀不行……”
红书包男孩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耍心眼吧,要不是这母蟋蟀勾引我的蟋蟀,它肯定就赢了!那么有心眼,以后跟娄天香一样也是个破烂——”
男孩说到这里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面上露出些讪讪神色和一闪而逝的紧张。见那公蟋蟀还在跟母蟋蟀卿卿我我,男孩干脆一脚狠狠踩了上去,猝不及防的两只蟋蟀全部被碾做肉泥。
“。情的蚂蚱就该死。”最后男孩笑嘻嘻地靠在女孩耳边说了句,但他的声音不小,让周围人都能听到,于是孩童中爆出一阵笑声。
“好了好了,上学了上学了!”男孩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随着一群孩童嬉笑着扬长而去。留在原地的女孩看了眼地面上那滩肉泥,却是默不作声。
“我靠?神经病吧!”目睹全程的慕乔乔忍不住骂了句,“这村子里小孩都什么素质啊?”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安慰几句后却也没忘刚才听到的重点,“小妹妹,他刚才说的娄天香……”
小女孩扶着帽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忽然扭过头去看了眼夏千阑和乐玉珊。那张白净清秀的小脸让夏千阑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没等她看清楚,小女孩就已经撒开腿狂奔而去。
慕乔乔略有些尴尬地停顿下动作。
“走吧,去看看。”
夏千阑隐约觉得那个小女孩有点脸熟,但浩如烟海的记忆中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找到人来对上号,更多的或许也可能是源自副本的错觉。昨天生了那么大的事,今天村口都没见到什么大人,估计是去忙了,需要找一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