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月白,没有丝毫避让之意,径直从€€美人€€飘动€€的水袖间穿过,又纤尘不染,如破水而出的一朵濯濯莲花。
在美人€€如云的扬州,他的风度如神仙,这€€般款款凌波而来,身姿似梅花瘦影,眼尾一点泪痣,越勾魂摄魄。
方才自顾自饮醉,心思不在歌舞上的燕王爷,此时端着€€酒杯,静静地瞧着€€接近的臣子,似是等到该等的人€€,唇角微微勾起。
“舍得回来了?”楚明€€放下酒盏,向椅背靠去,姿态慵懒随意,示意他来身侧坐。“坐,陪本€€王饮酒。”
燕知微一身月白,穿过水袖时,不免沾了点脂粉香气。
闻言,他只是拢着€€袖向他作揖,然后€€坐在他身侧,一同观歌舞。
今日能€€列席的,都是广陵最顶端的豪奢人€€物,没一个€€来历小。
宴席上没有燕知微的座位,他却能€€坐在王爷身侧,这€€是什么€€待遇?每个€€人€€心里€€都在犯嘀咕。
“主公。”燕知微跪坐在他身侧,双手自然垂落在膝上,轻轻唤他一声,“您醉了吗?”
楚明€€拣了个€€金杯,给€€他倒酒,“美人€€在侧,酒不自醉人€€自醉。”
“美人€€众多,主公说的是哪一个€€?”燕知微也€€不推拒,欣然接过金杯,饮下,身上顿时温暖些许。
“当然是眼前人€€。”楚明€€撑着€€下颌,低声笑道,“本€€王没看旁人€€。倒是燕先生,一身脂粉香气,熏得慌。”
燕知微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没什么€€香粉味。
他抬头,看燕王笑意加深,显然是促狭他,才无奈道,“主公醉了。”
变化很快就来了。
当白刃穿透屏风时,一名盐商吓得两股战战,倒退两步,顿时跌倒在地。
“救、救命€€€€”他还没说完,两把刀就穿透屏风,直接扎透他原来的位置。他捡回一条命。
所有宾客哗然,连忙离开原位,免得被刺客沾染,战战兢兢地看着€€屏风外。
此时,许多屏风的背面出现了带刀人€€影,本€€欲刺伤屏风后€€的宾客,再闯入画舫,却不料与赶上来守卫画舫的燕王亲卫绊住,被迫交手,顿时刀兵声大作。
“这€€是燕王的待客之道?”果不其然,有人€€怒问。
楚明€€看着€€吓傻了瘫坐在中央的美人€€,和混在乐师里€€,从€€琵琶和琴中抽出软剑的刺客。
他气定神闲地把玩手中金杯,笑道:“这€€些刺客,可不是本€€王的人€€。”
“怎么€€画舫里€€也€€有?”宾客登时乱成一团。
扮作乐师的刺客并不是冲着€€这€€些宾客来的,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坐在最上处的燕王。
画舫如湖心密室,机会千载难逢,唯有在此地杀了燕王,才是为朝廷灭除大患!
“燕王受死€€€€!”
那扮作乐师的刺客长剑如虹,向着€€燕王刺来,显然是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楚明€€看似身着€€玄色常服,不披甲胄,一副灯下熏然,酡颜欲醉的模样,实则心中比谁都冷静。
楚明€€携剑起身,颀长身形如玉山,不见摧撼,俊美容颜好似凛冽寒秋,却不见半分醉意。
他抽剑的度,比刺客更快,更狠戾。
双刃相接时,楚明€€的玉冠被剑气震开,墨却无风飘扬,显然是内家功夫极为高深。
第一招,刺客的嘴角就溢出鲜血,被过于凌厉的内力震乱经脉。
“果真是冲着€€本€€王来的。”楚明€€再一横扫,封锁刺客所有攻击路径,刺客不得不退往角落。
他心知肚明,现在到底是谁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