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燕相€€”没有死,也只€€是还他一个清白,并区分他与“燕贵妃”的关系,他想€€要得€€回相€€位,太€€难太€€难。
他做过€€帝王贵妃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燕知微但凡要点脸面,就不能再肖想€€那个文臣至高的位置。
再者,就算皇帝同意了,他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再如€€常回到前朝,与百官一同点卯,上€€朝,装作自己未曾上€€过€€龙床吗?
他再敢那般穿朱戴紫,天下士人就能把他唾骂到直不起腰来。
燕知微轻轻合眼,心想€€:别肖想€€了。
在返回紫宸殿的仪仗上€€,燕知微轻轻往帝王身侧一靠,再用€€手指勾住他腰间环佩,拨弄出声。
“这么热情?”楚明€€路上€€寡言,见他主动靠近,才低哑地出声,“知微在想€€什么?”
“在想€€,如€€何与陛下过€€日子。”
燕知微当下已经接受了还要当贵妃的处境,以他之€€机变,自然会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
与楚明€€对着干,反复提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再惹恼帝王,从而失宠。这是毫无意义,又把自己置于险境的举动,以他的聪明才智,可不能做。
“过€€日子?”楚明€€显然来了兴致,问€€他,“怎么算做过€€日子?”
燕知微从来没与旁人过€€日子,唯一相€€处过€€的,就是曾经的燕王殿下,如€€今的陛下。
他也有几分生涩,思来想€€去,道:“同吃同住,同坐同卧?”
楚明€€道:“已经实现了。”
燕知微道:“服侍您,替您操持家事?”
楚明€€笑了,把他的肩膀揽在怀里,悠悠然道:“朕的家事,就是国事。燕相€€在前朝替朕操持国事,爱妃在后宫替朕管理六宫,也实现了。”
燕知微垂眸,他想€€到了一件他们€€还没做过€€的事情,但他住了口€€。
他承认,自己心中仍然时时挂念着前朝,还仗着帝王的宠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们€€一旦真正生了肉体关系,就再难做君臣了。
倘若现在的楚明€€,还会在是否还他相€€印上€€有些许犹豫。若他们€€再展下去,帝王会放手吗?
恐怕是到死都不会。
面对在等着他下文的楚明€€,燕知微撩起帝王的墨,用€€指尖卷起,然后笑道,“臣除夕守岁那日,想€€和陛下看烟花。”
他第一次有这样任性的要求,楚明€€支着下颌,笑了,“这倒是简单,朕届时自会让长安天不夜。不过€€,知微怎么突然想€€看烟花?”
“年€€少时,臣曾经踩着燕家高墙里的一棵歪脖子树,向外望过€€。”
燕知微也在回想€€他的童年€€时光,“是除夕,还是元夕?忘了,但是臣为数不多,觉得€€好看的盛景,臣高兴了好几天。”
从少时就被囚困在高墙里的小燕,能看到璀璨的烟花,就是他阴郁的童年€€里,难得€€的快乐了。
楚明€€原本放松的笑容收敛了。
囚。
他仍然在以爱为名,对燕知微做相€€同的事情。
燕知微想€€要挣脱命运,才爬出了高墙,飞向了他。
可他花费了七年€€的时间,穷尽心血与努力,兜兜转转,仍然重复着少年€€时的困境。他还是在笼子里。
不同的是,宫墙比燕家的高墙更深,更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