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要和周家的独孙结亲家,有一些婚礼还有安排上的细节上的事情要处理,朱家来的人要在丁城要呆一段时间,一群人的吃喝拉撒沈云深都管了,都管了也不要紧,沈云深也没把这当回事,就是朱家来的住酒店的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被带着回住宅吃饭,吃完就不走了。
没地方住,他们睡沙,沙上住不下了,挺能将就的朱家人说他们打地铺也行,说他们在野外工作的时候,睡的地上还没家里百分之一的舒服。
沈云深和朱斯兴家里有地毯的地方还不少呢。
朱家来人表示相当羡艳,夸赞出门挣钱的老大特别的有出息,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把朱斯兴夸得满脸无辜,看向家里的当家的。
他在朱家毫无地位,在自个儿家里,他也是的啊……
夸他没用的。
他唯一做好的准备就是带着老公跑路,从此住公司,爱谁谁。
他只管得了他男神的死活,家人们可不要对他有什么期待。
谁期待谁完蛋。
沈云深却被他看得脑仁疼,第一次体会到了找朱斯兴当伴侣的头痛感。
果然爱情不尽都是好处。
尤其这爱情还结了果,成了家,人一多,全是人情世故。
他也知道朱斯兴的跑路计划,但不打算实施,原因也很简单,朱斯兴已经在家族中跑路过一次,再跑路一次,不承担家族责任,朱家的人也未必会放在心上,但孩儿已经快三十岁了,成了家立了业,再什么事也不担,两口子都只享受不付出的话,沈云深还做不到这么无忧无虑。
坦白说,一边要着没有任何责任感的自由,一边还想得到尊重与可以循环的爱意,是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沈云深这天晚上摸着只想带着男神潇洒的猪脑袋的头,和他道:“行了,他们放你出来,又救你一狗命,我总得表示点什么,爱吃饭就吃饭吧,我跟蔡记借了几个人,他们明天早上就过来给我打下手。”
“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朱斯兴知道蔡记的人想从他男神这里进修很久了,但男神不喜欢跟人交往过深,前面去跟蔡记学做饭,还把蔡老爷子的住处调整了一翻,还送了几样小东西,好处没少给。
“算不上,”都是命,沈云深摸着在某些方面其实确实还是很单纯的朱斯兴的头,道:“得到像你这样的大宝贝,我总得付出点什么。”
朱斯兴听了好久没说话,等他再抬头看向沈云深,眼睛湿漉漉的,跟闪着星星一样,沈云深被他看得心都颤,灯一关,被子一拉,身贴身,肉贴肉。
这次朱家人一来,沈云深也动用了一些平时绝对不会去用的交情,就为了让朱家人舒服一些,他舍得付出,其实自己也有所改变,就比如他放朱家人进家吃饭,带着蔡家人忙碌了几天,他的收获也不少。
蔡家人也是肯舍得借人给他,连八岁的曾孙都派来给沈云深摘小葱削土豆皮擦桌子拖地板,来之前还跟沈云深夸下海口,来的每一个人工作经验至少有五年,来就干活,不给沈云深拖后腿——厨神世家的孩子也不容易,小工从会走路开始打起。
小孩儿还真干活,空了还带沈云深打游戏。
这是蔡家人给沈云深涨的见识,朱家的人就要闷骚一些,不知道谁给沈云深带来了一些与沈云深专业相关的一些书籍,有两本非常重要的,还是沈云深真要叫一声老祖宗的曾曾外祖的手记,就放在了沈云深的工作台上,书老得跟一翻就要碎一样,但沈云深在初见它们那天,隔老远看到台上这两本旧黄书,连名字都没看到,就看到一个样子,就热泪盈眶,心里厚重得就像有爱他的,懂他的苦,明白他的难的亲人来到了他的身边,驱散了他心底所有的孤独……
外公已逝,没有了老师,沈云深所有关于沈家的技艺都靠他自己一个人摸索前行,外人看到的一点点的光彩,都是沈云深刻苦摸索而来,其中他不知失败了多少次,所有的苦涩一个人咽,因为他没有任何一个同路人可以说半句话。
他真的就像一个没落的绝户人,孤独走在一条要断绝的羊肠小道上,身边空无一人。
时间久了,他都习惯了,也平静了,但这两本书的到来,突然就驱散了沈云深都自以为没有了的孤独和那一丁点他绝对对人说不出的无助,翻完书,第二天一起来,沈云深看什么都很顺眼,昨天让他还有些纠结的问题他都觉得不是问题,一大早的,蔡记的兄弟腆着脸过来看他收藏的药材,他把一些能用的须子给了他,道:“这个给你妈煎水喝,一根五百毫升水,小火煎半小时,一口喝下去。你要真想救她,就把她带到你自个儿那个小家去,你和她住,回头等身体好点,你们自己去玉市逛逛,看到握到手里有点温热的玉就带回来,我给她做个玉佩。”
他开始管闲事了。
蔡家这次过来了一个二代,五个三代,两个二代给沈云深打下手,挑的都是入选里的乖的,而能入选的,都是在蔡家打眼的人。
蔡家大,也乱,蔡家人信奉人多力量大,连情妇的孩子也带回家养。
这次来的五个三代,对沈云深最谄媚的就是其中的一个蔡家人的大老婆生的小孩,他妈妈身体不好,他从他爷爷那里知道沈云深能帮忙,来了就刻意接近讨好沈云深,言行举止透着卑微,连喊他叔的蔡家小工小孩都有点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