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音眨眨眼,好奇地问:“什么时候梦到的?梦到了什么?”
“似乎是二月中旬,”他仔细想了想,“我梦到一位白胡子仙人,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见我之后便将孩子交给了我,那孩子不哭也不闹,乖巧极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
徐洛音算了算日子,有些愕然,那不就是她刚有喜的时候?
“你怎么可以忘了告诉我,”她有些郁闷,“我怎么什么都没梦到过!”
沈韶微愣,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因为他先梦到孩子而不高兴,不由得啼笑皆非地哄道:“或许等你有孕之后便梦到了,我梦的不作数。”
徐洛音听了却更难过了,她已经有孕了!
她从他怀里逃出来,翻了个身不理他,闭上眼睛睡觉。
沈韶一头雾水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半晌,这是怎么了?
他想将她叫起来问个清楚,却见她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绵长了,只好作罢。等她睡熟,他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着他,目光在她的眉眼间流连。
片刻后,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她的肚子上,他也想早日与她有个孩子,但是既然缘分未到,便不强求,再多一些二人时光也很好。
他轻轻吻了下她的唇,心中溢满满足。
翌日,徐洛音醒来的时候,沈韶已经离开了,她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梳洗之后便去了对面的宅院。
白氏正坐在院中与谢闲韵说话,两人都笑着,婆媳和乐。
谢闲韵率先看见她,连忙朝她挥挥手,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徐洛音眨眨眼,问:“娘亲在问什么,怎么闲韵姐姐这么紧张?”
“自然是韵儿和阿川的婚事,”白氏笑道,“韵儿脸皮薄,我还没问几句呢。”
“这事还早呢,”徐洛音盈盈笑道,“况且二哥和闲韵姐姐心里肯定有主意,娘亲好好歇着,别操心这么多了。”
她环顾四周,却不见旁人的身影,疑惑地问:“爹爹和哥哥他们都去哪儿了?”
“你爹爹担心靖南侯府修缮的不好,亲自去监工了,你大哥大嫂和阿曜去致礼书院询问阿曜的读书事宜了,你二哥一早便穿着官服与你夫君出门了,”白氏笑得满足,“幸好还有韵儿陪我。”
徐洛音眨眨眼:“娘亲是不是很满意闲韵姐姐这个二儿媳?”
谢闲韵轻声喊道:“阿音!”
白氏啧了一声,笑道:“自然满意,韵儿能看上阿川,是咱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也是这样想的,”徐洛音一唱一和,“有闲韵姐姐在,二哥连去大理寺都积极了不少,忙着赚钱养家呢。”
谢闲韵被两人夸得脸红,连忙岔开话题:“阿音,你可用早膳了?”
徐洛音愣了下,嗫嚅道:“我忘了。”
梳洗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过来了,此刻被谢闲韵提醒,这才现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白氏顿时心疼得不得了,边起身边道:“我这就去让人给你做些吃的。”
只剩了她们两人,谢闲韵随意了许多,不由得嗔道:“阿音,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我还没嫁给你二哥呢。”
徐洛音笑着颔应是,又一本正经道:“都听二嫂嫂的。”
谢闲韵红着脸看她一眼,又感慨道:“上次见你,你脸上还有些愁容,这次见面倒是可以插科打诨了。”
她们都记得,十二月的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一转眼便到了草长莺飞的四月,日暖风柔。
徐洛音轻轻将头枕在她的肩上,也有些慨叹。
那时她满怀希冀地盼着将所有的不幸都留在去年,但是有多少把握,她自己也不知道,没想到今年真的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家人在身边,爱的人未曾走远,这样久违又美好的日子,以后终于可以一直拥有了。
这并不是一场易碎的梦,而是未来的每一天。
傍晚,众人再次欢聚一堂,与昨日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两个人——沈丞相和沈麟。
徐疆看见沈端敬的时候,热泪顿时盈满眼眶,主动前去拥抱他,只有短短一瞬,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至交好友历经数十年后,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不醉不归。
这顿晚膳,众人都吃的极为尽兴,连一向不贪杯的沈韶也有些微醺。
两人回去之后,沈韶便一把抱住她,呢喃道:“阿音,你昨日答应我的事有没有忘记?”
刚拿来湿巾帕准备给他擦脸的徐洛音又好气又好笑,都喝醉了还想着这件事呢。
“我只是多喝了几杯,没有醉,”他眸光清明地望着她,蕴着浓浓情意,“阿音,我很高兴。”
回去的这一路上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徐洛音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但还是配合着他道:“我也很高兴。”
“高兴便亲我一下。”
他将她拉到腿上坐下,徐洛音下意识护住肚子,又瞅了一眼沈韶,见他的目光根本没在她手上,不由得哼了一声,居然没现。
“阿音,怎么不亲?”
徐洛音转了转眼睛,浅浅地亲了他一下,抿唇品了品酒香,并不难闻,相反还有些甘甜,于是闭上眼睛,探出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
沈韶愣了愣,他本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快地亲一下便逃开,没想到这次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慢慢悠悠地吻他,心间升起酥酥麻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