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绿袖竟然还跪在原地,见她过来,露出一个笑:“姑娘回来了。”
徐洛音惊了下,连忙扶她起来,蹙眉道:“忘了时辰不成,怎么跪了这么久?”
她在书房至少待了小半个时辰,若是她一直不回来,绿袖的腿非废了不可!
绿袖借着她的力勉强站起来,腿弯却直不起来了,瑟瑟颤着,徐洛音赶紧扶她坐下。
“姑娘心软,可我错了便是错了,”绿袖疼的龇牙咧嘴,坚持道,“不对自己狠一些,以后肯定还会再犯糊涂。”
徐洛音心疼不已,忙让红裳拿来膏药给她敷一敷。
烛光暖暖,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绿袖看着徐洛音,轻声问:“姑娘,我们在沈府一直都要如此谨小慎微吗?”
徐洛音闻言抬,问:“有人欺负你们?”
绿袖和红裳都摇摇头。
她们俩最后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夫人便千叮咛万嘱咐在沈府要低调行事,不要惹祸上身,姑娘进门第一日也是这样说的,她们自然放在心上。
没想到沈府上下都是好性子,几个主子就不必说了,下人也是如此。
想必是同为下人的缘故,颇有几分同命相连之感,他们对绿袖和红裳也是一样的照拂,从来没有人议论过靖南侯府之事。
红裳一直都是沉静的,宠辱不惊,绿袖却放松了下来,从一开始的夹着尾巴做人变得逐渐和从前一样开朗活泼,说话自然也肆意了许多。
所以她不解道:“姑娘是不是太过于小心了?”
徐洛音摇摇头:“再小心都不过分,我不敢赌。”
千人千面,可沈府的人似乎都长了同一条舌头,大概是文氏管教有方的缘故。
可她依然不敢冒险,谨小慎微地活着,除了在沈韶面前会放松一些,别的时候都绷紧了弦。
“姑娘说的对,”红裳轻柔道,“我和绿袖都会谨记在心。”
徐洛音回神道:“你和绿袖回去睡吧,好好给她敷药,今晚不必来伺候了。”
两人都有些讶然,还是红裳先转过弯来,问:“大公子今日宿在此处?”
徐洛音轻轻颔,将心里的一丝不自在遮掩,她们便都退了下去。
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她前去梳洗。
没想到从盥室出来的时候,沈韶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榻上喝茶,目光停在花瓶上,里面插着几支木芙蓉。
那是沈韶的堂妹沈凝送来的,自从她生病之后,沈凝总是带鲜花过来探望,这几日人没来,但是常常派人送花过来。
徐洛音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罐玉露膏,没有理会沈韶。
沈韶却来搭话:“这花是凝儿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