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言语笃定,徐洛音也不好再说什么,径直去盥室了。
梳妆的时候,沈韶一直在旁边看着。
绿袖负责上妆,红裳负责挽,虽然有些无措,但是她们都有事做,很快便忽略了沈韶。
徐洛音却坐立难安,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铜镜中的沈韶,不明白他为何不出去,女子梳妆有什么好看的?
终于,两个丫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徐洛音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今日她穿了一条正红色裙衫,绣的是合意纹,髻也是同心髻,妆容也妥帖,整个人都让人眼前一亮,亦不失优雅,沈韶便赞道:“很好看。”
他第一次夸她好看。
徐洛音眼睫颤颤,抿唇压住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并肩与他走出韶光院。
今日阳光和煦,微风徐徐,天气极好,她沐浴在日光下,眼波流转,打量着四周的景。
绿树掩映中,隐约可见亭台楼与游廊水榭,她并没有太过关注,因为路边种着各色的兰花,将整条小路变成□□,瞧着清又精致,香味也沁人心脾。
“这些花都是我继母种的,”沈韶开口,“她喜爱兰花,所以府上种的大多都是兰花。”
徐洛音微微颔,早就听闻沈丞相的夫人文氏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将沈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与沈丞相琴瑟和鸣,和两个继子也相处甚佳。
虽是继室,但她在沈府极有威望。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眼沈韶,轻轻叹息一声,他的生母已逝去多年了。
这个府上,似乎也没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见她神色不对,沈韶以为她紧张过度,安慰道:“我父亲虽是个严肃古板的人,与你家也有些过节,但是他不会为难你,你放心。”
说到沈丞相,徐洛音想起那次让路,他还朝她点了下头,所以心里并没有多害怕。
沈韶又给她讲了讲沈府中的其他人:“我二弟沈谦在外为官,昨日回来了一趟,今日拂晓便走了,大概要等春节才能见他;三弟麟儿,我继母的儿子,你见过的,我不多说了。”
顿了下,他又道:“沈府中不止我们一房,还有二房庶出的叔父,前些年病逝了,如今只剩下二婶母和堂妹凝儿。”
他温声提醒:“我那位二婶母是个拎不清的,你不必过多理会,若是她做了什么让你不喜的事便告诉我,我来解决。”
徐洛音轻声应了声好。
许是离三思堂近了,遇见的下人越来越多,口中恭敬地喊着“大公子、少夫人”,等他们走远,隐隐传出几个模糊的“般配”“眷侣”之类的词句。
徐洛音抿了抿唇,心里有些许甜意蔓延。
她抬眸望向他,阳光下的沈韶俊美无俦,行走间衣袂翻飞,恍若谪仙,让人挪不开眼。
而她站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走在一起,正大光明、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