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抚慰余生。
于是徐洛音的亲事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白氏和徐洛川商讨一番,将长安城中适龄的公子列了个单子,排除了许多人,只留下了与靖南侯府交好又能在朝堂中说得上话的,这样才能护徐洛音周全。
事不宜迟,白氏挨家挨户地登门。
徐洛川写了封信给谢闲韵,将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全给了她,放她离开。
然后便去秦楼楚馆打探,试图现些许有关贪墨案的蛛丝马迹。
徐洛音独自待在慕音院中绣嫁衣,指尖轻颤,抖得拿不稳绣花针。
其实嫁衣早就绣好了,她只是没事做,闲下来又忍不住乱想,只能给自己找些事转移注意力。
她心中茫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更担心爹娘的安危,连指尖被针扎破了都毫无知觉。
枯坐到黄昏,院子里终于传来些许动静。
白氏面色疲惫地走进来,徐洛音连忙倒了杯热茶,忐忑道:“娘亲……”
“阿音,”白氏苦笑着摇头,“看来是真的不给我们半分活路了,那些人家似乎早就知道了我们家的事,听到我前去,大门紧闭,避之不及。”
徐洛音强笑道:“无妨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很好。”
她想的透彻,与爹爹娘亲在一起,就算受苦她也愿意。
更何况,她是罪臣之女,就算嫁了人也不一定会过得好,遑论为靖南侯府平反了。
盯着女儿如玉的容颜瞧了半晌,白氏捂脸痛哭:“可怜你才十六岁,还未畅快地活一回,娘亲不该留你这么久,总想着晚几日再定亲也无妨,可现在……”
她哭的说不出话,徐洛音叹息一声,将娘亲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娘亲,这十六年,我过得很快活。”
前十五年有爹爹娘亲和兄长护着,衣食无忧、备受宠爱。
虽然十五岁那年遭了一场劫难,可她遇到了沈韶,对她来说,是因祸得福。
虽然永远不能与他在一起,但是他们之间,也算有些许美好回忆吧。
白氏正要说话,门外传来通禀,说侯爷和二公子过来了,两人擦擦眼泪,连忙去迎。
徐洛川摇摇头,一无所获。
徐疆沉吟片刻才道:“我问了几位与我交好的同僚,他们都说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藏在暗处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形之中织出了一张大网,将靖南侯府一网打尽。
短短半日,天翻地覆。
白氏支撑不住,歪倒在圆桌上,喃喃道:“到底是谁在害我们一家……沈家吗?”
徐洛音张了张口,想辩解,可她说不出什么,只能沉默。
徐沈两家向来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私下使个绊子,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