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翻身下马,拉着缰绳,左右打量着几家客栈,颇有些犹豫不决。
忽而,前方几步远的客栈中,数名黑衣侍卫列阵而出,中间留出的正门中,&1dquo;如意客栈”的牌匾下走出一道玄色身影,肩上停着一只鹦鹉,通体雪白。
&1dquo;娘子觉着这间客栈如何?若觉着好,便别跑了,怪累的,进来歇歇脚?”
他唇角分明噙着笑,姜婳却觉得脊背凉,牙齿微微打颤,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没等她脑子想明白该如何应对,身体已经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她做了此刻最蠢的选择,拔腿就跑!
只一瞬,便双脚悬空,被项玉城甩上肩头,抢了雪衣娘的地盘。
姜婳望着扑棱着翅膀,飞上屋檐的雪衣娘,心中骂个不停:&1dquo;小东西,你就是个叛徒!重色轻友,养不熟的白眼狼!”
&1dquo;唔&he11ip;&he11ip;”这咒骂并无机会持续,很快便淹没在项玉城一轮又一轮温存又霸道地攻势里。
姜婳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到这一种,她和苏玉城不知算不算得上美好得第一次,竟是在这无名小镇上再寻常不过的客栈里。
待她醒来时,鼻间萦绕着的是最熟悉不过的百花熏香,身上盖着蚕丝软被,入目是绣着火凤的烟罗纱帐。
她回宫了。
姜婳闭了闭眼睛,耳畔传来项玉城低沉却愉悦的声音:&1dquo;婳儿醒了?那便起身来参加封后大典吧。”
&1dquo;我&he11ip;&he11ip;”姜婳一开口,方觉喉咙有些干涩,她很想说她身子不爽利,起不来床。
谁知,项玉城似能读懂她的心思,骤然打断,唇角噙着笑道:&1dquo;若婳儿起不来床,城哥很乐意亲自替你穿衣,抱你上御殿。”
经过昨夜的事,姜婳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正如昨夜她百般推拒,他却有一千种法子缠着她唤了无数遍&1dquo;城哥”一样。
姜婳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咬牙撑过繁复冗长的封后大典,沉沉的百宝攒金凤冠压得她两腿打颤,好在项玉城一直立于她身侧,几乎是架着她往前走。
走出众人视线的一瞬,姜婳两腿像踏在棉花上,登时脱了力,项玉城则正巧用力,一把将她抱起,稳稳地将她安置在凤撵上,他自个儿则唇角微扬,走在凤撵一侧,仿若足下生风,甚是轻快。
贴身内侍鼓起勇气小声提点道:&1dquo;陛下,皇后娘娘坐着,您站着,这不合规矩。”
项玉城淡淡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问道:&1dquo;你规矩学得不错,那朕问你,这后宫里谁最大?”
方才冒犯皇后娘娘,实在不是这内侍的本意,眼见着陛下问的这题乃是送分题,他登时不假思索道:&1dquo;回陛下,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这后宫里自然以皇后娘娘为尊。”
项玉城似对他这回答极为满意,唇角扬得越高,眸中满是赞许:&1dquo;既如此,朕眼下身处后宫,低皇后一头,有何不可?”
&1dquo;这&he11ip;&he11ip;”忠心耿耿一心为皇帝打算的内侍,顿时傻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急急跟上凤撵,态度再虔诚不过。
心中却有个极清晰地念头,以陛下对皇后娘娘的看重,只怕旁的女子挤破头,也是一进宫便形如打入冷宫&he11ip;&he11ip;
封后大典,举国同庆,项玉城为此令满朝文武休沐三日。
三日后,凤藻宫中。
姜婳使尽周身最后一丝气力,拿起金丝引枕向项玉城砸去:&1dquo;我要出门!我要去御花园!我不要成日待在这凤藻宫里!”
对比她气急败坏,面颊绯红,又羞又恼的模样,项玉城则显得镇定许多,他并未生气,轻轻松松接过引枕,轻轻嗅了嗅上头残存的她的气息:&1dquo;整个后宫都是婳儿的,婳儿想去哪里都成,只要你走得动。”
姜婳闻言,登时气结,胸腔中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心口颤颤,俨然憋屈至极。
她要是有力气下床,早逃出门去了,哪需要同他这般置气求饶?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叫项玉城蓦然想起一句诗来,侍儿扶起娇无力,形容此刻的婳儿,实在再贴切不过,他的皇后似乎也有勾得他不思早朝的潜质。
虽然很想如先前立下约定时说的那般,将她软禁在这内殿之中,终日等他宠幸,可思及这两日替她抹药膏时的情形,到底不舍这般磋磨她,更不舍见她生气。
项玉城压下心头悸动,喟叹一声:&1dquo;乖,今日我便不闹你了,你且养养身子,明日我处理好政事,便陪你去御花园走走,嗯?”
姜婳闻言,面色稍霁,刚丢给他一个&1dquo;算你识相”的眼神,却听他继续道:&1dquo;虽然我很想同你成日好在一处,却又不得不替你调养好身子,毕竟婳儿还肩负着绵延子嗣的重担,不比前朝政事轻的。”
&1dquo;谁要替你绵延子嗣!你要别人去!”姜婳又一次气急败坏。
项玉城朗声一笑,在她秀气的鼻尖轻轻一刮,眸中满是宠溺之色:&1dquo;婳儿可是忘了?那日你说,你同朝臣们一样,希望我充实后宫,子嗣昌盛。后宫么,有你一人便充实了,子嗣昌盛一事,只得劳烦婳儿了!”
想想往后再这后宫中,一个接一个生崽子的画面,姜婳简直不敢想,慌乱地喊道:&1dquo;你做梦!唔&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