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茹一走,姜婳心里总有种空空的失落感,苏玉城揽住她纤巧的肩,将她轻轻带入怀中。
这段时日,苏玉城虽谨守约定,并未动真格,可试探性的亲昵之举并不少,姜婳觉着自己就像温水中煮着的青蛙,明明知道不应该,却已渐渐适应了这份亲昵。
她顺从地靠在苏玉城肩头,望着檐下玉珠般的雨滴,伸手向要去接,可还没挨着,手便被苏玉城捉了回来。
&1dquo;后日我走以后,娘子可会如这般惦记我?”苏玉城拿下颚蹭了蹭姜婳的髻,神色彷如一只讨赏的猫咪,姜婳却并未瞧见。
姜婳闻言,乐不可支,回眸睨了他一眼:&1dquo;你近日越小气了,竟连表姐的醋都吃么?”
&1dquo;为夫不爱吃醋,只爱吃糖。”苏玉城轻轻摇头,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稍稍倾身便将姜婳圈在廊庑下的朱漆圆柱上,狠狠尝了一番甜头。
唇上的热度,雨丝的凉意,唯恐被丫鬟婆子瞧见的羞耻,种种交织在一起,姜婳心中竟&1dquo;噗”地一声窜出一团火来,她鸦羽般的长睫颤动生怜,纤长的手臂情不自禁环上苏玉城的颈项,几乎将全身力道倚在他身上。
她正沉浸在这如梦似幻,欲说还休的煎熬里,却被苏玉城骤然推开。
姜婳茫然地望着苏玉城,眸中带着她自己并不知晓的迷蒙和不满,苏玉城低咒一声,匆匆别过视线。
&1dquo;青锋,备水!要冷水!”苏玉城快步绕过游廊,在姜婳愕然的目光中,哐当一声关上厢房的门。
姜婳原本是不懂的,可从他说要冷水的那一刻起,她忽而福至心灵,想起方才似被某个难以形容的物事擦到过,坚硬似铁,她初雪般的面颊登时被红梅晕染,直直红透耳根颈项。
她暗暗咬唇,咬得泪光盈盈,这个傻子,便这般着紧那个约定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若方才苏玉城对她&he11ip;&he11ip;她是否还有理智推拒。
雨势越来越大,时而又闷雷滚过,按理说这时节的雨势少见雷声的,姜婳蜷缩在内室翻看话本子,心里极不踏实。
&1dquo;少夫人,公子遇刺了!”萝月撑着把伞,踏着水花匆匆跑到檐下,冲姜婳喊道。
萝月在廊下正甩着伞上雨水,房门猝然从里打开,姜婳骇然问道:&1dquo;怎么回事?公子在何处?”
她面上怒气和焦虑交织,唬得萝月连方才没说完的话也忘了,愣愣地望着姜婳回道:&1dquo;在&he11ip;&he11ip;在外书房。”
她话音刚落,便见姜婳孤身冲进重重雨幕里:&1dquo;欸?少夫人,您等等!奴婢给您撑伞!”
萝月急急追过去,可她撑着伞,雨大风急,伞面被吹得东倒西歪,堪堪把伞捉稳,抬头看去,却已不见姜婳的踪影,她登时一脸懵bi。
少夫人,公子他是遇刺了,可他没受伤啊,您跑这么快干啥?
姜婳心里确实急得很,夫君明日便要领兵出征,究竟是何人在这紧要关头来行刺?镇北侯腿疾之事已被太医院知晓,若苏玉城再出事,大晋将无一人能镇住北辽,叫她如何不急?
雨中一路狂奔,她早已没了仪态,髻上的攒珠金钗早已不知落在何处,丝湿哒哒地凝成一绺顺着清透的雨水贴在颊边,乌衬得她清丽的面容美的惊心动魄。
她冲进外书房的院子,只见书房的门扇敞开着,苏玉城正握着管奋疾书,书案一侧青锋倒是挽起衣袖,臂上缠着白纱带。
所以,苏玉城他并未受伤?
姜婳一时愣住了,愕然站在雨幕中,觉得自己活像个傻子,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同面颊上冰凉的雨串融为一体,委屈地牙齿打颤。
苏玉城更是愕然,正是怕姜婳知晓他今日在外遇刺会担心,才特意叫人去跟萝月说一声,为着让姜婳安心,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雨雾中的姜婳,只一瞬,苏玉城便霍然起身,大步冲出去,恨不得将他的傻娘子捉过来打pp。
此时,姜婳却是又气又委屈又窘迫,见苏玉城来势汹汹,也不知怎么想的,撒腿便朝院外跑,可刚跑了两步便双脚腾空,被苏玉城扛在肩头。
&1dquo;跑什么?”苏玉城对姜婳向来温声细语,头一回这般凶狠,怒气中又透着一股子无奈。
一阵秋雨一层凉,她淋了这一遭,焉知不会染上风寒?偏偏他明日便要出征,不能守着她,如何能安心?
苏玉城是真的气,可她娇娇柔柔的,他又不能像对西山大营中的兵将那般,训斥一顿甚至打一顿,咬了咬牙,终究只是在她臀部轻轻拍了一记。
这却足以让姜婳失去理智,她拿拳头狠狠捶着苏玉城的脊背:&1dquo;苏玉城!你混蛋!放我下来!枉我这般担心你,你竟然&he11ip;&he11ip;我再也不要理你!”
跑在雨中时还不觉着,待被苏玉城扛至廊庑下,清凉的风吹在她湿漉漉的衣衫上,只觉一阵凌冽的寒。
姜婳忍不住哆嗦着身子,下意识地往苏玉城怀里钻。
苏玉城将她打横抱进屋内,快步行至由落花罩和屏风隔出的小隔间,临窗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香楠木睡榻,平日里苏玉城多半在此歇脚。
他负气般一言不地将姜婳放在地上,身上衣衫早已被姜婳弄湿,他却顾不上换,伸手将窗棂合上,唯恐姜婳受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