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室也算是宋坚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何不震怒?同北辽多年的盟约,隐隐有瓦解的迹象,宋夫人心下着急,这才想叫三皇子亲自来安抚一二。
姜婳听完,眼中燃起一丝兴味,她眸光熠熠地望着苏玉城:&1dquo;夫君想不想揪住狐狸尾巴?”
搬迁之事,忙了数日,连姜勖也被林夫人支使过来帮忙。
姜勖只比苏玉城小一岁,却一事无成,好容易领了个巡城的差事,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荒废至极。
一听苏玉城不日便要跟随镇北侯去西山大营,他登时来了兴致,搬迁之事任劳任怨不说,时不时便寻个空档在苏玉城身边鞍前马后,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姜婳简直没眼看,只得避着些,她心知二哥定是动了心,他若有本事说动苏玉城,她定不会阻拦,可若说不动,也休想找她帮忙说项。
姜勖的心思昭然若揭,全然写在脸上,苏玉城看得清楚,却故意装作不懂,想要磨磨姜勖的性子,叫他主动提。
这一日,姜勖终于忍不住了,好生替苏玉城烹了一壶龙团胜雪,烹茶的山泉水还是他特意骑马自鸣鹤山水质最佳处打来的。
&1dquo;好妹夫,你去西山大营,捎上我成不?”姜勖面上笑得极尽谄媚,&1dquo;兄弟我不求别的,跟在你身边跑跑腿便好,你指东我绝不打西,你指狗我绝不撵鸡!”
终于憋不住了么?
苏玉城含笑拂了拂清亮亮的茶汤,方才慢悠悠地,做出一副为难状:&1dquo;去西山大营可不是闹着玩的,在那里全凭拳脚说话,不如&he11ip;&he11ip;我先去校场试试你的身手?”
这回若不打得姜勖满地找牙,他就不信苏!
不是他心狠,实在是当初这大舅哥欺他太甚,风水轮流转,他若不报此仇,还是什么君子?
姜勖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半个时辰后,姜勖觉得全身骨头都要被捶散架了,灰扑扑地趴在校场中的沙地上,形同死狗。
他眼神幽怨地望着苏玉城:&1dquo;妹夫,你下手未免也太黑了!是在报榜下捉壻之仇吧?绝对是吧?难不成你心里不喜欢我家小妹?定然是,否则怎会恩将仇报!”
姜勖眼角余光自校场外的姜婳身上瞟过,面上狡黠之色一闪而逝,哼,不给你挖个坑,怎么对得起你大舅哥身上挨的拳脚?
可惜,他那点小伎俩在苏玉城面前根本不够看。
姜婳饶有兴致地立在校场边的碧草之上,秋风吹起她堪堪遮住脚面的象牙白净面湘裙,仿佛一支几欲乘风而去的鹁鸪英。
&1dquo;二哥着实误会我了,我试二哥身手也是为保二哥上阵无虞,正因心悦娘子,才会重重回报二哥恩情。”苏玉城唇畔噙着一抹笑,不似姜婳平日里见的那般温润,多了三分狡诈,&1dquo;二哥还不回去收拾行装么?明日若晚了,我可不等你!”
姜勖闻言,腾地一下跳起来,身手别提多灵活了,一面揉着被踹最多的腚,一面龇牙咧嘴地笑:&1dquo;妹夫这是答应带我去了?”
苏玉城见状,眸光一闪:&1dquo;二哥似乎高兴太早了,你须得说服岳父岳母大人,我方能带你去,二老的意思我是断断不会违逆的。”
&1dquo;爹娘早说了,若你肯带我去,便不再拘着我。”姜勖喜滋滋地摆了摆手,&1dquo;他们都说你为人持重,你能应允,足以证明我有去军中的实力!”
见到被揍扁了的二哥,眼中对苏玉城生出无限仰慕,姜婳无奈扶额,忍不住替他脸红。她缺心眼的好二哥,在爹娘心中尚不及女婿的一句话靠谱,他是怎么做到还在那边沾沾自喜的?
翌日一早,姜婳半睡半醒之间,唇上落下一片清凉,她睡眼迷蒙地推开扰她清梦的坏蛋,那人却越肆意地撬开她的齿关。
姜婳脑子一阵晕眩,仿佛置身重重云雾之中,待醒来时,天已大亮,苏玉城早已离去。
管道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疾驰而过。
&1dquo;妹夫,你等等我啊!”姜勖头一回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策马奔腾与他平日骑马招摇过市大相径庭。
这般紧赶慢赶追着苏玉城,几乎折腾掉他半条命,去了西山大营,兵试炼时,他岂非要不战而降?
幸好苏玉城是他亲妹夫,听他一服软,好歹将度放慢了些。
姜勖吭哧吭哧追上去,望着苏玉城从一早到此刻也未落下的唇角,一脸沮丧:&1dquo;妹夫,你二哥我上赶着被人捶,你这一早上高兴啥呢?可否给我点面子,把脸上的笑收一收?”
苏玉城闻言,面上笑意登时一僵,他表现得这般明显么?
晨曦中,绵软馨香的触觉,似乎此刻仍停留在他唇上,将醒未醒时的娘子,原来是那般一副娇憨模样,惹得他差点难以自持。
待得胜归来之日,他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才是。
&1dquo;我是在替二哥高兴呢,二哥去西山大营历练几日,武艺定能突飞猛进。”
姜勖望着他,一脸狐疑,这货口不应心,定是因他又要挨揍而高兴!
&1dquo;嘭!”姜勖没看路,被马儿一甩,额头狠狠撞在路边伸过来的歪脖子树上,火辣辣地疼。
姜勖心下哀嚎不已,信了你的邪,连老树都来欺负他,他若不在西山大营拼出个成绩来,如何回去面对家中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