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足够克制,娘子怕是要成为这世间第一个因忘了唤起而窒息的女子。
苏玉城望着她含羞带怒的面容,眼中盛满宠溺,别人都不要他,不认他,上苍大概是将这一生的好运气都留在同娘子相遇。
她时而聪慧过头,时而又傻气可爱,实在叫人放不开手。
这个傻丫头,已经猜出他的身世了吧?往日不说,是怕她不能接受,眼下却是不得不说了,娘亲在世时,晋康帝尚且能按捺住,娘亲去世,晋康帝便彻底没了缰绳,不知会做出何等事来。
想到晋康帝,苏玉城才觉敦亲王妃之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
按理说,第一个冲进鹤林寺的人应该是晋康帝才是,怎会是孟皇后?她应是听过传闻的,即便不去对王妃挫骨扬灰,也该在后宫拍手称快,而不是第一时间赶去办理丧事。
此举,倒像是刻意给王妃之死,盖棺定论!
苏玉城笑了,或许是时候去那重重宫墙里一探究竟了。
姜婳大口大口喘着气,却见苏玉城唇角含笑,没事人似的,心中顿时来气,小手一伸,捏上他腰侧的肉,下一瞬却苦哈哈地现,她捏不动。
&1dquo;娘子别闹。”苏玉城眉眼间俱是温润之色,似经时光精心雕琢出的宝玉,他一把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挨着鼻尖,两双眼眸近在咫尺,&1dquo;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明净师太便是我娘亲?”
姜婳闻言,眸光一震,却听苏玉城继续道:&1dquo;你猜的不错,我便是十余年前便该死了的婴孩,只是有人不让我死,还将我交给苏大人谋了个天衣无缝的身世&he11ip;&he11ip;”
听他娓娓道来,姜婳心中盘亘的所有疑问都找到了出口,却又忍不住生出担忧来,晋康帝膝下只有这一个皇子,虽为世俗所不容,却是最接近那个位置的。
晋康帝费尽周折,会不会就等着将皇位传给苏玉城?
姜婳被这个猜测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是不可能接受自己夫君有其他女子的,若他真的回登上帝位,那他登基之日,便是她二人缘尽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苏玉城:你们告诉我,娘子真的不是嫌弃我的身世吗?在线等,挺急的!
第35章(二更)
她该好好筹谋,如何同苏玉城少些牵绊了,牵绊越少,付出的真心越少,届时她才能走得不那么狼狈。
姜婳深吸一口气,顺从心意,细细的脖颈弯成一道柔美的天鹅弧,靠在苏玉城肩头。
似乎已经开始舍不得了,姜婳暗自苦笑,不知不觉中,苏玉城已然将她的理智一点一点蚕食,她开始贪恋这份安心。
就像出嫁前,不管出了何事,都有爹娘替她兜着,如今她总觉着,万事苏玉城都肯替她兜着。
姜婳今日难得顺从,苏玉城便起了贪心,闹了她一会儿,没想到小猫又重伸出利爪来,姜婳面颊绯红,气喘吁吁地道:&1dquo;夫君既已投在镇北侯麾下,须得建功立业方能服众,不若你我立下约定,你若能亲自领兵击溃北辽,叫鞑子铁骑再不敢犯我北疆,我便依你,如何?”
&1dquo;傻娘子,倒学会用激将法了!”苏玉城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白中透粉的琼鼻上轻轻一刮,目带宠溺,几乎要把姜婳溺在其中。
他终是放开她,整了整衣衫,腰间绦带下悬着的羊脂玉佩自然压住衣摆,只见他意气风地道:&1dquo;我便应了你这约定,不出一年,我定让北辽退回大漠腹地,百年内不敢再犯我大晋。”
随即,唇角一勾,带着三分邪肆:&1dquo;届时,娘子可别赖账才好!若不认账,我便将你囚在房中,日日守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姜婳面色一僵,干笑了一声,垂眸将心虚尽数遮掩:&1dquo;自然不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嗬,她又不是君子,只要一年内苏玉城能够平定北疆,大伤北辽元气,她重活一世便再无遗憾,可以放心离去了。
入夜之时,已开始带着些许凉意,苏玉城辞别镇北侯,回私置的不起眼的宅院,换上夜行衣,便悄悄潜入重重宫闱。
勤政殿里,晋康帝少见地没去丹房同老道士谈经论道,而是勤勤恳恳地批奏折。
倒不是他乐意如此,而是,只有不让自己闲下来,他才能管住脚,不去凤藻宫。伊人虽近在咫尺,却盼着他死,他去除了自取其辱,还能说什么?
这么些年,被她恨着,晋康帝早已习惯,一朝她不恨了,晋康帝却忽而茫然,连恨意都消了,若他即刻死去,她是不是很快便能将他彻底忘记?
晋康帝忽而将手中朱往御案上一丢,心中颇为烦闷,他不想叫她忘记她,哪怕是恨,他也希望她能永生永世记着他,否则他做了这般多,又有何意义?
&1dquo;章池!”晋康帝腾地站起身,差点带倒御案上的砚台,烦闷地冲殿外喊道。
谁知打小跟在他身边,最懂他心意的大太监章池,竟然吭都没吭一声,这老家伙,死哪儿去了!
晋康帝缓步下了御阶,正要往殿外走,却见殿门处闪入一个黑影,虽着夜行衣,面上黑纱却是垂在面庞一侧。
晋康帝心中激动不已,上唇浅浅的胡须微微颤抖,翕动半晌方才唤道:&1dquo;城儿。”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同苏玉城的见面,甚至想过很多次,若见着这个兔崽子,一定要把在他娘那里受的闲气好好在他身上泄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