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夫君,我&he11ip;&he11ip;”鉴于院外苏玉城的厚脸皮,姜婳不指望说些委婉的话能让他退出去,决定开门见山,直击要害。
她想说,她葵水忽至,不能服侍他,已吩咐婢女给他书房铺好被褥,请他娶书房安置。
可刚一开口,便被外头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姜婳猛然顿住,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虽说葵水是个好借口,他也不可能上手检查,可二人到底没亲近过,隔着一层,若是有旁的法子,姜婳真心不愿同他说这个。
听到这脚步声,苏玉城顿时有种不妙的直觉,好像心间越充越满轻飘飘的气泡即将被人戳破。
他已然温润的眉心,陡然生出凌然寒意,扭头直直望着来人,不知是谁这般没眼色,若是姜婳院中服侍的,他定得寻个机会将人打出去。
谁知,来人竟是青锋,不止青锋,还有镇北侯府的一位幕僚,两人一道停在院外,面带焦色。
苏玉城顿时愕然,出了何事,竟让镇北侯连夜遣了幕僚来请他?
方才的旖旎,顷刻间被那幕僚面上寒霜尽数驱散。
姜婳坐直身子,冲花窗外望去,却看不真切,可看苏玉城的举动她便知晓,今夜又躲过一劫,呃,避过一回。
&1dquo;娘子安歇吧,我有事要去侯府一趟。”苏玉城语气淡然,带着某种安抚意味,不知是为着不叫她多虑,还是为着要叫她独守空房。
虽说是镇北侯府中人来请,姜婳仍是松了口气,宋梓言羽翼未丰,加之北辽几位皇子内斗,左右此时不会起硝烟,是以她并不担心会有战事。
倒是若非被人打断,她还得防着萝月,谁知道那丫头会不会自作主张来拆她的台?毕竟葵水不是她想来就来的,这会子委实没来,旁人不清楚,管着她屋里用度的贴身丫鬟却最是清楚。
姜婳安然入睡,直到日上三竿,也不见苏玉城回来,倒是遣了青锋回来禀了一声,说是侯爷忽而想到一个对付北辽铁骑的好计策,可以用在大晋的骑兵和战马上,所以要留苏玉城在侯府商讨几日,叫姜婳无需担忧。
她自然不担忧,还彻底松了口气,日后且不说,至少这几日能睡上安生觉,不必绞尽脑汁将苏玉城往外推。
原来镇北侯还是这般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她盼着侯爷对战事的关注长久如此才好,只消在关键时候作几回,便足以解她眼前困扰。
等苏玉城带兵北上,她才能真正地高枕无忧。
姜婳去苏慧茹院中,陪表姐说了会儿话,便被表姐嫌弃聒噪给赶了出来,只因表姐&1dquo;养病”养出对金石玉器的喜好来,近来正一门心思研习篆刻,根本无暇顾及她。
影园虽大,仲夏酷暑难当,姜婳却也无心顶着日头逛园子,沿着澄碧的湖水,在绿荫习习的柳枝下走了一会儿,便径直往水榭中去。
特意支使萝月去将她房中古琴取来,叫她顶着日头晒晒权当对昨夜的惩戒。
一曲终了,姜婳睁开眼,便望见水榭外候着的萝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1dquo;少夫人,宋夫人派人递了帖子。”萝月上前将帖子递上,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识的不平的气愤。
宋夫人?姜婳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能让萝月有这般态度的,唯有郭飞燕。
明着姜婳并未同郭飞燕断交,可连萝月也看得出来,她对郭飞燕的情分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更何况,郭飞燕还嫁了原本属于她的宋梓言,甭管宋梓言渣不渣,郭飞燕在两家退亲前便同宋梓言不清不楚是不争的事实,萝月巴不得她永远别在姜婳跟前出现才好。
姜婳接过帖子,摩挲了两下,尚未翻开便道:&1dquo;去替我回话,就说我在影园随时恭迎。”
&1dquo;什么?”萝月猛然抬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拔高声调道,&1dquo;姑娘要见她?”
急得连少夫人的称呼都忘了。
&1dquo;她&he11ip;&he11ip;”萝月咬了咬唇,斟酌片刻方道,&1dquo;她赶在少夫人后脚嫁入宋家,才多少时日,就急巴巴上门来,定是没安好心,少夫人万万别被她骗了去!”
骗她?姜婳笑了,这世上怕再无一人,比她更懂得郭飞燕的心肠有多硬,又有多会伪装。
萝月自小就跟着她,姜婳哪会不懂她的衷心?只是萝月不懂,郭飞燕于她还有用处,尤其是嫁入宋家的郭飞燕,没准儿她能借着郭飞燕的名头进出苏府,现宋家勾结北辽的一些端倪。
她拍了拍萝月的手,带着萝月看不懂的,类似上位者的胸有成竹不动如山的气质,安抚道:&1dquo;不必担心,她捡了我不要的,在我面前也翘不起尾巴来。”
萝月登时噗嗤一笑,可不是么,那宋梓言不过是她家姑娘不要的破鞋,宋夫人即便想来炫耀,又能讨到什么好去?
午后,姜婳便着人在水榭中摆了瓜果盆景,灶房的婆子甚至给她制了雪泡豆儿水,并一碗冰块。
&1dquo;婳妹妹果真会享受,这影园才是人住的地儿,来了你这儿,越显得我那院子不能住人。”嫁为人妇的郭飞燕,眉目间腼腆羞涩尽褪,柔顺的面容添上几分艳色,不灼人,却自有一段风情。
姜婳见她这八面玲珑的模样,带着往日少有的爽朗,变化极大,难怪这么快便能说服宋梓言将她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