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心中疑虑更甚。
正思索着,忽而被林夫人搂在怀里,力道很大,一边痛哭一边道:&1dquo;婳儿,娘对不起你!你成亲,娘却只能拿出五万两银子陪嫁,苦了我的婳儿了!”
呃&he11ip;&he11ip;难道因为嫁妆的事,阿娘和爹爹起了冲突?想起阿娘平时对她偏心偏到胳膊肘的模样,姜婳眼眶一热,无奈地笑了。
&1dquo;阿娘,您别同爹爹争这些,您已经给了我几处好铺面,难道还要掏空家底给我做陪嫁?我是嫁状元,又不是嫁皇子,再说了,家底都给我,您叫大哥、二哥拿什么娶媳妇去?手心手背都是肉,爹娘待婳儿的心,我都懂的。”
这般安慰一番,姜婳亲手服侍阿娘净了面,见阿娘眉眼顺和,心下才终于松了口气。
依她看,嫁妆银子事小,阿娘多半是担心她嫁为人妇会受委屈吧,可苏玉城是寄居在苏家的,成婚后他们便会搬回自己的宅子,她一成亲便能当家做主,谁能给她委屈受?
母女连心,天性使然,姜婳也不好说林夫人庸人自扰。
林夫人揣着的银票终究没有拿出来,思量着回头作为体己悄悄给姜婳,就不写在嫁妆单子上了。
临走之前,林夫人还特意嘱咐姜婳,晚上别太早睡,她会再过来陪姜婳说说话。
姜婳前世也是成过亲的,自然知晓林夫人为何会来找她,登时脸一红,可又不能说她已经看过了,并不需要,只能含羞应下。
原本没觉得,被林夫人这么一闹,姜婳也无端生出些离愁别绪来,众人皆忙,独她无事,索性撇下萝月、松云独自逛逛园子。
姜婳坐在假山上的凉亭中,居高临下望着园中湖水呆,湖边绿柳红花,随着碧空流云一同倒映在湖水中,只觉碧澄澄的湖水仿佛水头上佳的翡翠,将枝叶间传来的蝉鸣声也衬得不那么聒噪了。
&1dquo;唔&he11ip;&he11ip;啊&he11ip;&he11ip;表哥&he11ip;&he11ip;”一串零碎的娇呼自下方传来,姜婳虽未经人事,却也是被上过课的人,初时好奇,略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一时又是愤怒又是羞赧。
假山下有一处山洞,时间久了,洞外爬着许多藤萝,姜婳失神良久,连他们是何时过来的也不知。
猜测着定是园中丫鬟小厮来这儿躲懒幽会,心想大可不必,她阿娘治下素来宽和,若有情,求到她阿娘面前去,她阿娘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们却来此处做出这等事来,多半是哪个丫鬟被甜言蜜语迷了心智。
此风断不可长,回头她得跟阿娘说说,在园中多派些婆子巡逻才是,否则下人闹出丑事来,她阿娘面上也无光。
姜婳本不想继续待着,可她只要一动,必定会惊动洞中鸳鸯,她倒是不怕叫人知晓她一个闺女子听了壁角,只是不想看清那俩人的模样,否则她怕她忍不住直接将人扭送到阿娘跟前去。
明日便是她的婚期,成婚前府中闹出这种事,终归不是好兆头,她不想叫阿娘堵心。
姜婳于亭中吹了半晌湖风,眼观鼻鼻观心,默念着清心咒,山洞中终于是安静了。
&1dquo;烟娘,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京城,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开始。”山洞中,黄大成拥着女子恳求。
&1dquo;表哥,我是老夫人赐给老爷的,他性情至孝,是不会放我出府的。”女子声音柔婉,似叹息,又带着某种餍足。
姜婳听在耳中,顿时像被人点了穴。
这个声音,竟然是韩姨娘!
韩姨娘同人私会,爹娘知不知道?定然是不知道的,否则以娘的性子,定会放她出府,韩姨娘真是糊涂!
这下姜婳真的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拔腿就往假山下边跑去,洞中人听得动静一阵慌乱。
最终那黄大成躲在山洞中没出来,倒是韩姨娘衣衫尚未穿好,便冲出来拦住姜婳的去路,见到姜婳先是一愣,随机扑通一声跪在假山旁的石板路上,膝盖上的素色布料登时洇出血迹,显然是磕破了皮。
&1dquo;姑娘,求您不要告诉老爷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放我和表哥一条生路!”韩姨娘不住地磕头,苍白的脸上是仓皇与绝望。
姜婳寒烟锁雾般的黛眉拧成一团,死死盯着韩姨娘,心头火气几乎压不住,想骂她几句,却又觉得她这个模样实在可怜。
想想平日里,韩姨娘在府中如同隐形人,虽有小动作,到底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说起来也是爹爹对不起她,叫她成为爹爹孝敬祖母的牺牲品。
试问哪个女子不想得到夫君的宠爱,即便没有爱,至少也盼着有个儿子傍身,可韩姨娘等了十余年,爹爹连碰都没碰过她,她会做出这等飞蛾扑火的事来,也是情理之中。
&1dquo;你为何不去求我阿娘给你恩典?”姜婳叹了口气。
韩姨娘一双美目噙着泪,唇线抿成一条,带着倔强的意味,她被林曦压了一辈子,不想像林曦低头,更不相信林曦得知真相后会好心放她出府,而不是拉去沉塘。
即便不想承认,可她心里也清楚,姜婳心思纯善,只要她苦苦哀求,姜婳定会心软。
她猜的不错,姜婳确实心软了,方才想要去告诉阿娘的心思,忽而泄了气,她摆了摆手道:&1dquo;我答应你,不会告诉阿娘,可你也得答应我,不要继续下去,否则传出丑闻来,我也保不住你,你&he11ip;&he11ip;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