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忘了姜勖一眼,见姜勖面色无异,当即应允。
姜家和苏家是连襟,同为男子,姜勖自是见过苏玉城的,只是苏玉城会读书,时常将他打击得渣都不剩,是以他等闲不爱往苏玉城跟前凑。
虽不知苏玉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至少清楚苏玉城不会害姜家,于是默许了他的提议。
姜婳兀自愣着,被姜勖拉到一旁,便见苏玉城翻身上马,身轻如燕,随即伏在马背上,贴在赤电耳畔不知在说些什么,姿态如仙鹤折颈。
待马儿似通人性,微微颔,苏玉城一夹马腹,那赤电马便如一道闪电直直向郭飞燕的方向劈去,飞起的前蹄在朗朗晴空下划过一道流光,如带星火。
&1dquo;噗通!”竟将郭飞燕吓晕了过去,倚着宋梓言软倒在地,宋梓言长身玉立,故作镇定,面色却是难堪至极。
马蹄在郭飞燕脚踝边一指处堪堪停下,稍有不慎,便能将她细细的脚踝碾成粉碎。
苏玉城稳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扫过自郭飞燕间跌落的簪,神色淡漠地望着宋梓言:&1dquo;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光擦是擦不掉的。”
带着&1dquo;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气场,苏玉城飞身下马往巷口而去,姜婳一脸膜拜,她向来以为自己的马术算好的,没想到小巫见大巫,跟苏玉城一比简直不够看,回头还得多练练才成。
姜勖的关注点却不在此处,冲着苏玉城的背影张牙舞爪地喊道:&1dquo;苏玉城你站住!你抱了我小妹的账还没算呐!”
作者有话要说: 姜勖:苏玉城,回来我看看你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狗子!
苏玉城:二哥,强扭的瓜不甜,要扭也得婳儿来扭!
第8章
姜婳:&1dquo;&he11ip;&he11ip;”二哥,你果真很闲是不是,回头让爹爹给你找点事做可好?
旁人眼中颇有侠义之风的苏玉城,实则是落荒而逃,他并不知晓自己为何这般冲动,一想到姜婳被人始乱终弃的画面,他便忆起那个可怜人,忍不住出手维护。
可惜他此身已陷泥沼,满身污秽,又能护谁呢?
姜婳则绕道去了前边的百味斋,细细挑上几样爹娘最爱吃的点心,这才抢过姜勖的马,美滋滋地回府去。
至于郭飞燕,姜婳只略略交待萝月、松云去八珍楼二楼临窗用午膳,稍稍盯着些便可。同为女子,见她如此难堪姜婳心下到底有些不落忍,可郭飞燕意图将她踢伤踢残,她还没有包子到要把郭飞燕亲自送回府的地步。
对宋梓言,姜婳自认谈不上半点信任,即便他铁石心肠地将郭飞燕就此丢下,她也不会惊叹,只不能叫人趁乱欺辱了郭飞燕去。
她前脚将马儿交于门房,穿过雕工精巧的垂花门,绕过翠竹珊珊的抄手游廊,匆匆往正房的偏厅赶去,欲同爹娘一道用膳。却不料,二哥后脚便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唤她。
倒是奇了,大好的宰人机会,二哥不去跟那帮狐朋狗友去喝花酒,追着她作甚?亏得他脚力不错,竟还追得上。
略等片刻,姜婳护着手中装着点心的朱漆墨纹八宝攒盒,带着厚脸皮的二哥一道,进得偏厅,碰巧玳瑁正张罗摆膳,便加了两副碗箸。
姜婳去正房跟阿娘撒娇腻歪一通,晶亮的眸子扫过南檐下泾渭分明黑白罗列的棋盘,眼中更增三分捉挟,粉润如早樱的唇瓣不觉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难怪爹娘午时过半仍未用膳,乃是弈棋心意相通,一时舍不得收手。
想必此刻爹爹的心情定然极好,这会子去跟爹爹提起同苏玉城的婚事,七成的把握能提至九成吧?
姜婳自认有几分眼力见,用膳时见缝插针献殷勤,直把爹娘哄得合不拢嘴。
这氛围倒把姜勖吓得闷头扒饭,屁都不敢放,脊背挺得直,绛紫色锦袍撑得一丝褶皱也无,生怕被拿来与姜婳比无端被训一通,连原本回来想跟爹娘说的事都给忘了。
用罢午膳,日头正好,姜婳将爹娘请于廊下,亲手烹茶奉上,白玉茶盏里一汪清茶如碧,上头两朵杭州府上等白菊轻漾浮动,煞是喜人。
&1dquo;爹爹,婳儿心悦苏家玉郎,他若不应,爹爹可否向圣上请旨?”没错,姜婳此言正是为着逼婚而来。
她是有心循序渐进接近苏玉城,博得好感来着,奈何天公不作美,两回巧遇,皆不甚愉快。姜婳寻思着,本就冲着结盟而去,她何必费尽心思投其所好等到苏玉城心悦她才定亲?
左思右想,唯有圣旨不可违抗,若得圣上金口玉言,甭管成婚与否,两人都被绑在一处,她想见苏玉城便不需要任何由头,亦无须守着男女大防。
姜婳越想越觉着,这主意真真是再好不过的,唇畔不由露出几分得色。
岂料,一向俊朗持重的她爹姜衡,忽而一口热茶喷到阑干外的花叶上,咳了好一通,才平复下来望着她:&1dquo;婳儿就这般喜欢那小子?可知圣旨并非儿戏,若如对宋家郎君那般,日后想反悔却是不成的。”
苏玉城么,样貌人品学识样样出挑,即便以老丈人看女婿的眼光他也挑不出错来,只苏玉城的婚事不是他跟苏家说了算,须得上边点头才成,姜婳无心之言倒是正中靶心。
见爹爹那般行状,姜婳本以为是不成的,可听爹爹话中之意,似乎并未直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