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嗯?”
周如曜:“我小时候偷偷送给你的泰迪熊洋娃娃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拆封过,我以为你不喜欢。”
顾之行:“你怎么知道我没拆封?”
周如曜:“小学捉迷藏的时候我躲你床底下现的。”
顾之行:“……草,难怪那天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周如曜:“这不是重点好吧!”
顾之行:“其实是喜欢的,但是那时候一直害怕被现,只想着先藏好。”
顾之行:“但是,藏着藏着,好像就忘了。”
周如曜眸色沉了几分,心中蒙上几分难言的闷,但几秒后他再次一把揽住顾之行肩膀,狠狠捏了捏又拍拍,“没事,今天过后,一切都过去了!”
顾之行抬头看天,墨蓝的天色褪去阴翳,浮出几分清透的光芒来。她眸中却透出几分怅然,“会过去吗?”
周如曜和她结束对话偷溜出顾宅回到家时,面上仍忍不住泛出点笑意。
现在才五点十分,应该还可以再睡几个小时。
周如曜这么想,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腿一蹬床又起了身。
他站起来,没忍住拥住空气,轻巧地转了半圈。
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房间内,他舞步轻盈地踩碎光芒,几分钟后,他一转身直直栽倒在床上。
周如曜的脸蒙在被子里,好半晌,轻轻地笑了声。
九点四十,葬礼已经快开始了,也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葬礼总是应该伴随着坏天气比较有气氛,淅淅沥沥的雨降下了。
宴会厅里的致辞显得十分沉闷,顾家长辈们的冗长致辞后,环节正式到了下葬,接着会由顾家的小辈们出面带领宾客一起默哀以及上香。
顾家的墓园前,周如曜听见主持葬礼的人道:“顾家长孙顾之行,出列。”
他雀跃地抬头,随后,这三两分雀跃烟消云散。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举着黑色的伞,形成一小片黑色的洋流,被众人簇拥的顾之行两手抱着檀香木制的骨灰盒。合身的西装愈衬得顾之行面如冠玉,长身玉立,淡漠从容中自有几分卓越清贵。不过奇怪的是嘴边似乎有一道浅色的细长伤口,但这反而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散漫。
顾之行甫一出现,周如曜边听见了身边的小声惊叹。
在遥遥的人群中,顾之行路过了他,他们对上视线。黑色雨伞的相接下,编织得细密的雨幕中,湿润寒冷的空气里,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一切都如同被洇开的水墨画一般模糊不清。
视线相接不过刹那,周如曜看见她挺直如松的背影径直地向前走着。
环节结束,宾客们应该回到宴会厅了,接下来是乐队的歌舞表演。
顾之行走了几步,对着身边的众多保镖道:“你们先走吧,我去父亲那里再上柱香。”
待他们离开后,顾之行回头走到父亲的墓碑前半蹲,捻起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