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去了之后呢?她又可以去哪儿?
周听而哭自己的无能。
这个时候没人看到她,她放肆地哭。应该没有人会说她没用吧。
祁衡仁晚上出来准备跑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幅画面。
周听而独自一个人坐在站台,手边放着一只精致的手提袋,白炽灯路灯上围绕着一圈蚊虫,不明的光线洒在她的身上。她的侧脸线条柔美,长随意地收拢在脑后,眼眶似乎有些潮润。
这画面有种破碎的美感,让祁衡仁想起自己曾经画过的一幅女像。他一直擅长画山水和动物,人像一只算是短板。有一段时间潜心仔细认真地研究,花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有了一幅满意的成品。
周听而外表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缺陷,也百分之百符合当下的审美。祁衡仁见到周听而的第一眼,想到的就是一幅画。
而现在,这幅画似乎更加真实存在一般。
“周听而。”
老板的声线突兀地在安静的柏油路上传来,吓得周听而一个激灵。
祁衡仁亲眼看着被唤到名字的小丫头一幅受惊小鸟的样子,好像他是凶狠的盗猎者。
他穿着运动球鞋,一身运动装束,迈开脚步朝周听而走过来。高大的身影随之笼罩而来。
周听而连忙站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老板。
这是自从祁衡仁严厉地让周听而从他面前消失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周听而是真的很怕祁衡仁,一来是基于雇主和员工之间的威严感,二是她很清楚老板对自己并不满意。
她刚刚还沉浸在迷茫的人生当中,万万没有想到这会儿与遇到老板,不知道这会儿开口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这些天周听而就像是个田螺姑娘似的。祁衡仁在楼上睡觉,她在楼下干活。他睡醒下楼,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
她觉得这种模式很好,不用接触老板,她不用担惊受怕。
不等满脸无措的周听而开口,祁衡仁皱着眉看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干什么?”
周听而随口说:“等,等公交。”
祁衡仁抬手看了眼腕表:“九点半的公交?最晚一班也没了。”
“哦,那我打车,马上走。”周听而说着就拿出手机开始用打车软件,她实在是一分钟也不能和老板待下去。
祁衡仁拧着眉,看着周听而使用打车软件。
郊区这一代打车非常难,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人接周听而的单子。
祁衡仁等了一日会儿,干脆道:“等着,我送你回去。”
周听而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应该很快就打到车了。”
“你在这里等一晚上能打到车,我跟你姓。”
周听而将信将疑地问:“有那么难吗?”
祁衡仁的脸上一贯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好脸色,他转身回家拿了车钥匙将车开出来,让她上车。
周听而便乖乖上车,随便报了个地方的,打算到好打车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