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吧,不要钱”
顾南风弯了一下唇角,双手环过她的腰身,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她身上没有长期养动物的异味,反而有一丝浅淡的皂角清香。
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会抱,叶秋车头顿时一歪,顾南风惊出了一身冷汗,所幸又及时扭了回来。
一路惊心动魄到了疗养院的时候,顾南风的脸色苍白,叶秋有点担心,“没事吧?”
顾南风摇摇头,推开她来搀扶自己的手,“没事,走吧”
白色楼房爬满了常青藤,隐在高大的树木之后,天气好的日子有不少护工都推了老人出来散步,顾南风沿着碎石子小路往楼下走去。
楼下停了一辆崭的保时捷卡宴,叶秋吹了声口哨,“这车不错”
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顾南风的脸色凝重起来,她不喜欢医院,总会勾起她那些不堪回的回忆。
沿着冗长的走廊往里走去,顾南风的脚步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一次停下脚步的时候,叶秋低声问:“怎么了?”
顾南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掌心却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又继续往前走。
房门虚掩着,顾南风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听见低低一声,“奶奶,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动听,她再熟悉不过了,顾南风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微微往后退了几步。
顾奶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黑白电视机,眨也不眨,嘴角流出的唾液沾湿了衣领。
萧叙白起身从包里拿了纸巾,替她细细擦拭着,向来对照顾人不屑一顾的萧大总裁,现在做起这些来却得心应手。
顾奶奶啊了两声,又将目光转向了她带来的营养品,萧叙白会意,从桌上拿起绿豆糕细细掰成块,递到她唇边。
“白……白……”因为阿兹海默症的关系,顾奶奶早已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吐出简单几个音节。
想起几年前都还安康的老人如今变成了这样,萧叙白眼底一闪而过一丝哀痛,“奶奶,你还记得我”
顾奶奶又啊啊了几声,嘴角流出唾液混合着食物残渣,萧叙白细心替她擦去。
“奶奶,以后我替南风来照顾你”
站在门外的顾南风阖了下眸子,掩去眼底情绪万千,再睁眼的时候又变成了一片寂静。
叶秋刚想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一把拉开了她,脚步匆匆,像是在落荒而逃,最后索性小跑起来,一直到出了疗养院才停下来不停喘着粗气,脸色惨白。
萧叙白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起了呆,为什么刚才会有一瞬间的欣喜,好像她回来了一样……
大概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她揉了揉眉心,又进了房间。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只能说还算稳定,但是你也知道老年痴呆症就是这个样子,慢慢的会丧失语言功能,最后肯定会……”
看见她的脸色开始不善起来,医生又斟酌了一下用词,“只不过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用最好的药,过段日子我会来接她去更好的疗养院”
“请问您是她什么人?有一位顾……”
手机在此刻突兀地震了起来,萧叙白皱眉接通了电话,是顾氏内线,她走到一旁低语了几句,又迅挂断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顾奶奶,转身出了房门。
回程的路上顾南风明显魂不守舍,一直到了小区楼下才回过神来,叶秋也一直沉默,她也分明听见了那个女人说奶奶,我替南风照顾你。
她想她们之间应该有一段故事,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却不是疑问。
“顾老师,不管生什么事,都要开心一点啊”
她很少笑,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其实很漂亮。
顾南风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顾南风拿起放在床头的帕罗西汀片看了看又放下,转而点燃了一支烟,手边的红酒空了一杯又一杯,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一直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萧叙白就像她心口的朱砂痣,掌心里的蚊子血,她曾以为只要离开b市离开她身边就会逐渐淡忘她,可是她还回来干什么,还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给谁看?!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恨,顾南风狠狠扬手摔碎了手中的高脚杯,一地碎瓷中,她听见萧叙白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一遍遍的掠过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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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跟着她回家后,因为酒精的缘故萧叙白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窝在宽大的沙里眯着眸子看她,女孩子的肤色非常白皙,长睫卷翘,在灯下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不是第一次带人回来的她等着这个看起来青涩单纯的女孩子主动来伺候自己,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她微挑了眉头,有些烦闷地扼住人的手腕,将人拉向自己,顾南风猝不及防地倒向她,神色慌乱,有些手足无措。
炙热呼吸带着浅浅酒香喷在了颈侧,顾南风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她想微微支起身子,因为紧贴着人家的柔软,不同于她的青涩,那是成熟女性才有的饱满。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抑或是体香?